“旻琰,你……怎么会在这儿?”庄清琬哽咽着,眼前的人变了那么多,没有她从小认识的明朗,全身上下都透着憔悴。
章旻琰一样不敢认眼前的人,她不再是时常娇羞的闺阁女儿,而是一个神情凝重的远嫁之人。
“你变了。”章旻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头发,眼中晶莹。
庄清琬惊喜之余,落下泪来,听他说此话,却一时想要发笑,“你难道不是吗?”她伸手触上他的胡茬,“才几月不见,竟老了,胡子也不知道刮。”
听到她的嗔怪,章旻琰也不禁笑了出来,“你还打趣我,忘了自己的境地了?”
“怎么会,”她突然严肃起来,“我被迫出嫁,连父王的丧期都未能守。元鲁这里到处都是未知,对我这个别国之人也十分防备。”
章旻琰握住她的双手,轻声安慰:“王爷和我父亲都死在元鲁之战,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元鲁国主惯会使小伎俩,心胸狭隘,他必定恨我前线逃脱,或许对你不利。”
“对了,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我联姻就是想保你性命,谁知你竟逃出来了,半路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懊恼!”
章旻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笑着说:“你是恼自己还是恼我?”
“哼,我是恼我自作多情,以为牺牲自己能保全你,谁知你不需要我也能脱困!”庄清琬故作生气地轻捶了他一下。
“谁说我不需要你?若不是知道你要嫁去元鲁,我怎么能以一当百地冲出来。”他眼神少了些玩笑,多了份深情,“我若在朝中,决计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说起来,我所嫁之人真是这元鲁最令人难以捉摸的人了。”庄清琬想起英王的隐忍和伪善样子,越发觉得他藏得深。
“什么所嫁之人,不就是元鲁英王么,叫的那么……”
“哎呀你就别嘀咕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人真的不简单!”
“我知道。”章旻琰有些不高兴,但也还是严肃起来,“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你脱身回去。”
“什么办法,你能偷偷躲在这个神神秘秘的裁缝铺,莫非是这家店,”她眯起眼睛盯着他,“有什么问题么?”
章旻琰笑笑,“这家店是我们布在元鲁的一处暗线,可方便随时进入元鲁境内暗访。我回朝后去了王府,管家说你已离京,我便向皇上告了假,偷偷进了元鲁。”
庄清琬低头见他将玲珑佩好好系在腰间,心下安慰,“可是我现在身份显眼,要怎么才能脱身?”
“我来元鲁时日尚少,有些事还没安排好,今日见你也是为了安你的心。近日我都会在这家店,你若有事便来寻我。等我筹谋好,我会通知你。”
“好。”
一时无话,庄清琬瞟了他一眼,“你就没什么要问我吗?”
章旻琰知道她想说什么,故作疑惑的道:“问什么?有什么要问的?”
“你——”她有些气了,故作神秘地问:“你就不想问问我,新婚之夜,是怎么过的?”
他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英王睡在榻上是吧。”
“你怎么知道?”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你留下字条之后没走?”
“我怎么放心你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幸好他没做什么,若是他敢动你,我一定当晚就把你截出来了。”
“呵,放心吧,他对我没兴趣,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联姻的工具。”庄清琬想起他在大殿上被皇帝警告的样子,“他或许,很不甘。”
见到彼此之后,两人依依分别,虽然相见时短,但都使彼此的心头大石落下了。庄清琬出了裁缝铺又去了几家店以作掩饰,到黄昏才回到府中。英王此时尚未回府,她便令人准备好晚膳等他回来。
英王今日似乎十分高兴,回来时笑意盈盈,倒不像是在宫里受了气。
“王妃今日出门了?”
“成日闷在屋子里,今日出去透透气。”庄清琬听他口气十分家常,倒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这皇帝也转了性了?两人没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用完了晚膳,便各自回房。
走出饭厅时,却让庄清琬看出了端倪。
英王的鞋底,沾了好些泥土。
皇宫里,也会有泥泞小路吗?就算有,英王好端端的怎会不走大路?难不成他根本没去皇宫?那他还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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