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中)
“我妈呢,找到了没有?”傍晚时分,马彬彬在校门口的电话亭,就给家里了IC电话。
“你妈出去买馒头了,什么东西找到了没有?”接电话的是父亲。
“你什么都不知道。等会我再打吧。”马彬彬有点失望,挂了电话,百无聊赖地看着刘奇。
“怎么了,找什么?”刘奇有点惊诧,看你下棋一直不在状态呀:“有心事?”
“就是丢家一东西,怕我妈给整坏了。”马彬彬撅了撅嘴,跟刘奇打了个招呼:“走吧,走吧,吃了饭再打吧。”
说罢,马彬彬拿出烟盒,递给刘奇。刘奇摆摆手,拒绝了马彬彬的香烟:“下午你可吸了好几根了,这么燥?”
“有么?”马彬彬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而是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吧嗒”点上,猛吸了两口。
“吃什么呀?”刘奇问马彬彬。
“听你的,我做东。”马彬彬应了一声。
“看你六神无主的,随便吃点吧?那就东来顺烩面吧?”刘奇见马彬彬好意难却,也不好拒绝。
绕了半条街,拐到东来顺。
各自要了一小碗烩面,点了两个小菜,两瓶啤酒,可末了马彬彬烩面没有吃碗,啤酒还剩大半瓶。要在以往,一大碗烩面不在话下,啤酒也得两瓶起步,可是,今天完全不在状态,所以两个人的小聚草草收场。
出了东来顺,拐了一个路口,马彬彬就看见了路边的电话亭,立马酒跑过去,把和自己搭伴的刘奇都忘了。
“妈,找到了没有?”马彬彬声音有点颤抖。
“什么?”电话那头母亲不解,其实已经忘了马彬彬要找的东西。
“玉呀,梅九阳的玛瑙片?”马彬彬有点急了。
“噢噢,收起来了。”母亲说罢,马彬彬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这时,刘奇已经赶过来了,看马彬彬脸上雨过天晴,溢满幸福,禁不住摇摇头:“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东西找到了?”
马彬彬电话听筒还来不及放下,兴奋地朝刘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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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凯一曲《冰雨》唱罢,便把话筒给了梅九阳,梅九阳正喝水,突然有点慌张:“怎么,又是我的歌?”
“《忘情水》?你不是会唱吗?”殷凯说着,欠身坐下来。
梅九阳拿起话筒,刚唱了几句,就听郑文选说着:“乖乖,歌真应景呀,来,要不少喝点儿?”郑文选抠开一瓶啤酒递过去。
梅九阳愣了一下,摇摇头。
“少喝点儿。”郑文选说着,直直地把啤酒塞给梅九阳。
梅九阳无奈,接过来,啤酒有点冷,只是简单地小喝了一点儿。
“得喝完哟?”王哥笑着,直挺挺看着梅九阳,梅九阳一脸苦笑,手里的啤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时,郑文选伸手夺过来,一仰脖子就喝了个干净:“别让他喝了,坏了嗓子。”
王哥一脸的邪笑。
“一晃毕业了,突然发现,原先不少要好的朋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联系。”裴小峰端起啤酒,和大家碰酒。
“原本,友情和爱情一样,没有经营,最后也会形同陌路。”李大棒说着,歪头看了一眼郑文选。
郑文选礼貌性的点点头。
“以前喝酒是因为快乐,现在喝酒是为了快乐。”王哥说着,一饮而尽。
他方唱吧我登场,梅九阳和殷凯的歌声次第流来流去,郑文选,李大棒,裴小峰和王哥他们又是掷骰子,又是划拳。
估计喝的差不多了就一起吹牛,裴小峰端起啤酒,和李大棒碰了一下:“要是真有下辈子我要做个女的,天天让哥儿几个开心。”
李大棒听后,邪魅一笑,眼里充满感动说到:“没事,你再多喝两杯,省的一会有点疼……”说着,就是一阵的浪笑,不过,突然看见默不作声的梅九阳,翻着歌单,就端起啤酒过去,一下子搂住梅九阳的肩膀:“哥哥给你赔不是,哥哥有愧。”说着,端起啤酒就一饮而尽。
梅九阳看了一眼李大棒,没吱声。
“想报复,随你。”李大棒在梅九阳耳朵根说着,直往梅九阳身边怀里蹭。
“你喝多了。”梅九阳本能地列了一下身子,心说:怎么,这事还能操回去?梅九阳说这话,眼神正好与郑文选视线相撞。
“大棒,喝多了。”郑文选说着,就要拉梅九阳的手,端起啤酒,对着李大棒:“你呀,让我想起一张图片,不,一个歇后语――向日葵不向阳了(想背日)。”说着,扭头看了看王哥和裴小峰,一脸的坏笑。
“骚客就是骚客,真他妈佩服你的脑洞。”王哥说着,猛抽了两口烟,扔了烟屁股就端起啤酒,要和郑文选碰一下。
“老郑,你毕业估计会留校吧?有老韩在。”裴小峰说着,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可能再混两年,当个助教,爸妈可不想让我留在这大省城。”郑文选说着,瞥了一眼梅九阳:“至少,现在是不舍。”
“骚客哥,你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呀。”裴小峰瞅了一眼脸喝得通红的殷凯。
“再好的链子拴不住想要跑掉的狗,再好的鱼也喂不饱一只想要偷腥的猫。”殷凯说着,又端起啤酒,想喝断片的节奏。不想,被李大棒夺了下来:“少喝点,保护点嗓子。”
“在夜里等太阳,越等越失望。”殷凯说着,就想吐。梅九阳看在眼里,立马挣脱了李大棒,凑过去扶住殷凯。
梅九阳觉得包厢里烟雾缭绕,所以也就抽机会出来透透气,在走廊上梅九阳就听到一男一女在窃窃私语。
“哥多大?”
“19。”
“19?看着年龄不像呀?”
“噢?你说年龄啊,38。”那位老板说着,一脸的坏笑。
女的一听,“噗嗤”就要笑出声来,故作羞赧状。
梅九阳听得是莫名其妙,扶着殷凯径直就往洗手间走去。
到洗手间,殷凯对着便池“哇哇哇”就出了酒,梅九阳赶紧到烘手机处抽了几张纸递过去。“豆浆哥,脏,在外头等我吧。”
梅九阳只能悻悻然退出隔断间,在褪下裤子在小便池小便。殷凯没有喝水,两瓶矿泉水都被梅九阳喝个精光,突然来个释放,真是爽翻天。梅九阳小便后,拎着小东西又抖了抖,突然瞥见一旁一位大叔直挺挺地盯着自己的私处。
“少爷,真帅哟。能请你喝一杯吗?”那位留着八字胡的大叔说着,就直直地朝梅九阳靠过来。
“不喝酒。”梅九阳突然警觉起来。
“哦?”大叔斜眄一笑,猛吸了一口烟,伸手从兜里掏什么东西。
梅九阳见事情不妙,刚忙招呼殷凯:“小凯,好了没有?我……”
梅九阳话没有说完就失去了知觉,八字胡四下看看,扶着梅九阳就出了卫生间。
殷凯听到梅九阳唤自己,好生奇怪:“豆浆哥?怎么了?”
可是,厕所外已经没有了声响。
等殷凯从厕所出来,见没有了梅九阳,心里觉得怪怪的,心说,怎么话没有招说完就回去了?
又走到那一男一女旁边,两个人还在调情,但听那男的说:“俗话说得好,穿针引线之前都要舔一舔才进得去。”
女的半推半就含羞带怯地笑骂:“哥哥,真坏……”但瞥见殷凯过来,立马故作矜持,直挺挺地盯着殷凯。
“喜欢小奶狗?明天咱们生一个呗。”那男人说着,夹着烟戴着戒指的手布拉着额头的几绺刘海。
殷凯还没有返回包厢,就看见李大棒红着脸迎面而来,没有等殷凯说话,一把抱住了殷凯,一看四下无人,说话间就要把两片猩红的嘴唇贴在殷凯的脸上。
“别闹,别闹,豆浆哥回去了没有?”殷凯问李大棒。
李大棒一歪头:“你们不是一块出去放水了?”
“豆浆哥说了一声就没音了。”殷凯说着,有点担心。
“他不会不辞而别吧?就算讨厌我,只是,应该不是那种人呀?”李大棒说着,扔下殷凯转身就赶到了吧台。
“见我们一起来的弟弟没有,穿着白衬衫,白白净净的?”李大棒问吧台的调酒师还有收银。
“没有呀。下午场又不比夜场,有个人走动还是瞧得见的。”收银的服务生说着,看了看身边高个子,梳着中分头发的调酒师。
调酒师手里正拿着调酒器在把玩:“大哥,真没有看见。”
李大棒说着,有点丧气,用力地捶了一下吧台的大理石台面。
这时候,一个服务生端着干果点心从后面包厢出来,一眼就被李大棒看见了:“小弟,看见我兄弟了没有,和你一样穿着白衬衣?”
“你兄弟?”服务生翻了一下眼,看了李大棒:“喝多了吗?”
“他不喝酒。”李大棒说着一脸的烦躁。
“是不是刚才唱歌的那个小哥?”李大棒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服务生扭头问了一句。
“嗯?嗯。”李大棒这才看清,原来是给自己送干果的服务生:“你见他了?”
“好像喝多了,一位大叔搀着他回包厢了。”服务生说着指指后面。
没有等服务生说完,李大棒赶忙扭身往后面包间跑去。
这边,殷凯正问过道里依着落地窗打情骂俏的一男一女:“小姐,见和我一块的小哥了没有?”
“什么小姐呀。”那搔首弄姿的女孩瞪了一眼殷凯。
殷凯也一脸懵逼,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难道叫你大姐呀?”那个男人说着一脸的坏笑:“别吓着人家孩子。”说着,斜眄了一下,直冲殷凯,对着女孩笑:“估计正云里雾里,爽歪歪呢。”
殷凯听不明白,抬眼看李大棒急匆匆地赶来,仿佛发生什么事一样:“怎么了?”
“出事了。”只见李大棒疯了一样挨个地把后面几个闪着光亮的包厢逐一敲门,把几个正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吓了一个半死,终于在拐角处看见一个包厢,放着伍佰的《突然的自我》: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我已习惯,你突然间的自我,挥挥洒洒,将自然看通透,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我会紧紧的,将你豪情放在心头,在寒冬时候就回忆你温柔……
李大棒敲了几下门,没有动静,用身子直接就撞开了门,只见梅九阳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上衣被剥了精光,裤子也扒得裸露着白色内裤。李大棒看到这里,眼睛一热,一记老拳就打在迎面而来得那个人脸上,这时屋里面三四个人立马围上来,对李大棒就是一阵地拳打脚踢。
听到躁动,这边郑文选他们已经赶了过来,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这世上总会有“突如其来的遇见和始料未及的欢喜”,当然也会有“猝不及防的再见和毫无留恋的散场”。】
(初稿首发,难免有瑕疵,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欢迎亲留言斧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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