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话里,王黄不分,读音都是wong2,听着好像是来来往往的往。因而这两个姓要区别的话,会补充说一句,是三划王或三横王,还是草头黄或大肚黄。
有人说,在普通话里王黄就有分。确实如此,但两个人说着广州话,突然来一句普通话,就为了把这两个字区别开,那显得太有些怪异。
这就像普通话里面,季、记、计、纪也不分。第一个是四季的季,第二个是记录的记,第三个是计算的计,第四个是纪念的纪。
但这四个字在广州话里却是发着不同的音,分别读作gwai5、gei5、gai3、gei3。双方讲普通话时说这些字时,比如说姓季(纪、记、计),也不会用广州话来加以区别。没人去这么说话。
以上这些都体现了汉语的一个特点,同音字多。很多字不去组词造句的话,根本听不出来是哪个字、什么意思,混淆的信息太多。
这其实也造就了很多的谐音梗。最有名的就是赵元任的《施氏食狮史》,一个读音包打一篇文章。当然,你用广州话去念,那就不是一个音了。
一些对词组在广州话里也发同样的音,比如池塘和祠堂、治理和自理、诗人和私人,把它们单独拎出来也很容易搞混淆,但放在具体的语境当中,就很容易理解。
在广州话里,因为同音字的缘故,很多常用的字听着都很不吉利,因而要换一种说法,让它变得吉利。
比如你有房子、铺面要出租,不会写“空屋(铺)出租”,因为空凶同音,都读hung1,听着像“凶屋(铺)出租”,这谁还敢去租,因而都会写“吉屋(旺铺)出租”。大吉大利、人丁兴旺的屋子、铺面当然会有人去租。
猪舌头的舌与蚀本的蚀同音,都念sid9,因而猪舌头听着就不是很吉利,要换一个很吉利的字就叫利,左边再加个肉月旁,猪舌头就变成了猪脷。
猪肝听着也不好听,因为肝干同音,干在广州话的就有穷的意思。过去在贵州,穷苦的老百姓就叫干人,从名称上就知道,他们都是被地主老财榨干的人。
广府地区水系发达,河网密布,西、东、北三江共同汇聚成了珠江,这里的人们讲究聚水为财,无水不旺,有水才有生命,才有活力,所谓家肥屋润。
干巴巴的了无生气,那就加点水分湿润一点,干变成闰年的闰,左边再加个肉月旁,就变成了这个膶字,猪肝就叫做猪膶。
这个字右边的门字旁还没有简体,就只能用这个繁体的门凑合,手写当然不会这么写。
广州民居里有一种特有的门叫趟栊门。有年代的影视剧中能够看到这种门,透气防盗,还能防止小孩子突然跑出去。它看着就像现在小区健身场上可以攀爬上去的横杠,小朋友特别喜欢爬上去翻下来。
而趟栊门上的横杠也是有讲究的,只能是单数,不能是双数。因为双伤同音,都念soeng1,听着不吉利,有伤大雅,有殇。
这跟我们常说的”好事成双“不太一样,它有些像给先祖上香时的插单不插双。除了谐音梗的缘故,可能跟单、双数分别代表阳、阴有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