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武一词出自《诗经•大雅•下武》“昭兹来许,绳其祖武”,意思是希望后辈能继承祖业,踏着祖先的足迹继续前进。
位于惠州龙门县龙华镇的绳武围,属于岭南客家文化圈的地域范畴。客家是指以中原汉族中的南迁移民为主体,并同化和融合了其迁移途中及定居之所的有关土著居民而形成的一个民系共同体。在历史上,客家群体自公元前四世纪东晋“永嘉之乱”开始到太平天国末年从粤中部南迁至琼台等地为止,陆续有五次的迁徙经历。因而,在客家文化形成的过程中,和其他民系(当地原著民)的斗争和融合是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这种文化体现在客家传统村落上就是防御性的体现。绳武围的四周建筑有角楼,角楼之间依靠带有枪口的围墙连接。围墙高大而厚实,据笔者亲测,围墙的高度约有两层民居建筑的高度,厚度约800mm;局部墙体是由内墙和外墙两部分组成,两墙体之间约有2500mm的距离。紧邻围墙,角楼与角楼之间在村落内部还有跑马道进行相接。至于说当时的村民遇到外敌的侵袭时,守卫角楼的值班人员究竟以何种方式进行动员,笔者尚不得而知。
绳武围整体布局呈现封闭的内收性,围墙将村落内部空间和村落外部空间进行分隔。除了墙体部分,绳武围的门楼部分也体现出鲜明的防御性。门楼三开间,仅明间部分向内凹入作入口之用,两次间部分从檐部开始作封墙处理,仅墙体的上半部分才开一个小窗。小窗的形式和围墙的枪口形式相似,外小而内大,体现强烈的防御性。门楼顶部采用的是碌筒瓦屋面,上覆有博古脊,两侧是高大的镬耳山墙。整体色彩是清灰色,远远观之,给人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绳武围从总体规划上观察,祠堂建筑群前有半月形的池塘,紧接祠堂的部分是一片较大的前广场,进来是门楼以及祠堂的前广场。绳武围的后部依稀可见,还保存着半圆形的围子的布局形式,靠在半圆形的围子布局的一侧镶嵌有山体。这是典型的客家传统村落的布局形式,前有禾坪和风水塘,后有风水林,祠堂建筑位于中轴线上,民居建筑垂直于祠堂所在的中轴线方向进行扩展修建。在施工顺序上,一般是先修建祠堂,再进行民居的建造。
绳武围的祠堂现保存较为完好。整体布局是三进三路三开间的形式,在平面形式上是岭南地区常见的门-堂-寝的布局。祠堂的头门部分是采用一门二塾的形式,没有抱鼓石,只有两个墩子。瓦屋面上部是龙船脊的样式,图案以鸟兽以及花草为主。两侧是飞带式垂脊的样式。两边路的山墙则面向外部,和广府祠堂的形式稍有不同。堂和寝的形式和头门的形式相似。但寝的部分所用的砖材和头门、堂的部分稍有不同,据笔者猜测,可能是由于所建造年代有时间上跨度。此外,该祠堂连接前后进的建筑部分其脊部装饰并非完全相同。以堂为中心,朝外进行观看,左侧部分是六个身着不同服饰的人物,守护着身后的“禄”字;右边则刻画有一“福”字,“福”字前面有看似一家五口的人物正在载歌载舞。建筑的装饰寄托着村民对于福禄喜庆,长寿安康的追求和期盼。
绳武围的民居建筑以祠堂所在中轴线为中心横向发展。建筑单体以三合院的模式为主。三面房屋和一面墙围成庭院的建筑格局,组成一个“凹”字形平面。进门是一个小院子,两侧各有一厢房,中间是一个大厅,大厅上方是二楼,上二楼的楼梯是在两侧厢房内的套房里。民居整体采用的是水磨青砖为主要的建筑材料。结构类型以山墙承檩的方式为主。笔者到访时,部分厢房已经残破不堪,杂草丛生,但山墙承檩的结构痕迹可见。在厢房顶部的单斜瓦面上,还有平台出入口和屋顶相连。按当地的说法是因为绳武围选址地势较为低下,历史上有洪水淹没的危险,故厢房屋顶部分设置成此种方式以利于村民躲避洪水的侵袭。但笔者以为,躲避洪水之害可能并非主要原因,毕竟洪水罕见;这种设计方式不排除是为了方便日常生活晾晒衣服或者干草等之用。
惠州龙门县绳武围于2013年被评为中国传统名村名录,然而笔者所进入的时候,绳武围倒是稍显几分残败的景象。除了祠堂建筑修缮得比较完善以外,其他古建筑显然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虽然跻身于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之列,但是显然盛名之下,其实难负。中国传统村落是古代广大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是当地百姓因地制宜,集思广益的成果。在乡村振兴的号召下,中国传统村落要向前发展,万万不能忘记先民走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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