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我听闻孩子的阿婆说楼下的奶奶不在了。
楼下的爷爷说她在2号那天走的,在他心里,老伴好像是出远门了而已,而他在家里只好默默地为她的远去挥手道别。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很吃惊,因为从前见到奶奶老人家时她还骑电动车,有一次我还在立交桥上遇见她骑车的身影,那时她还是那样的有劲,而我还不敢骑电动车呢。
有一天下班回来天就下起来大雨,我撑着伞刚走到楼下,见她也下到楼下,拿着一柄电动车专用伞盖在她的车身上,雨很大,她只顾遮好爱车,自己却被大雨淋湿了。我见状把自己的伞移到她身上,她谢过说不用,叫我挡好自己。这时年迈的爷爷也蹒跚地走下楼来,拿着一把伞给老伴,生怕她被雨淋湿,而老伴又大声抱怨他:“那么大的雨,你下来做什么”。
两位老人的年纪相差差不多二十岁,奶奶比爷爷的大女儿的年纪还小一点,所以当时他们两人走在一起时受过不少争议与反对。
两位老人总是一起出门又一起回家,每当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我常常遇见他两人吃过饭出去散步了,我们微笑地打招呼。他们散步时间不长,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便在窗台上见他们回到楼下了。他们也常一起出门到菜市场买菜,每次出门,爷爷拄一根拐杖,戴一顶帽子,奶奶则在一旁,慢慢悠悠地相伴。
儿子在每次遇见他们的时候都会对着他俩大喊:“爷爷、奶奶”,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夸他可爱。有时候即使没有碰个正着,儿子也会在窗台下叫唤楼下的他俩,可是正要出门散步的两位老人耳朵有点背了,听不见儿子在三楼对他们的招呼声。
去年的夏天奶奶生了一场病住进了医院,出院后我常见她穿着睡衣,身体也虚弱多了。有天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在楼上见她坐在种满花草的阳台上,和爷爷一起,享受着相互陪伴的美好时光。
入夏以来,儿子随着教练学习篮球,他在家里常常一见到球就起劲地拍起来,篮球打在地板上发出碰碰的响声。这时我们赶紧喝止住儿子,对他说楼下的奶奶刚出院身体不好,不要拍篮球吓到她,就这样在我们的喝止下,儿子极不情愿地放下心爱的篮球。
我一直以为楼下的奶奶电动车骑得那么好身体也应很好,没想到她竟然走了,然而她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还在耳边。
如今只见爷爷独自一人出门买菜的身影,一根拐杖,一顶帽子,一个老人,形单影只。
今夜我在窗台上低头看见她家的窗口亮着灯,那灯光是爷爷对她满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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