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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大侦探】脱罪者联盟 下

【明星大侦探】脱罪者联盟 下

作者: d530f348fdfc | 来源:发表于2017-12-19 11:52 被阅读0次

    *圈地自萌

    *《明星大侦探》第一、二、三季的一些未被抓住的凶手乱炖拉郎

    *不要考究时间线

    *主白鸥,有双北

    *出场脱罪的凶手包括:第一季09案 鸥宝贝、第二季03案 白小龙、第一季02案 何见习、第三季05案 撒微笑、第二季11案 鬼小丑

    *一个颜狗的自我修养

    *上篇

    ---

    次日一早,雨势渐小。

    吃早餐的时候,鸥宝贝听何见习说起,虽然搭载他们过来的飞机还未修好,不过MG航空已经派了另一架飞机前来暹粒,如果有想要提前离开前往墨尔本的旅客,可以在这天中午之前离开。

    鸥宝贝听闻,撇了撇嘴。

    左右她都是趁着工作之前的几天空闲日子出来度假,在墨尔本也是度假,在暹粒亦是度假。“你急着离开吗?”她问向桌对面的白小龙,得到了否认的答案。

    最让人感到奇怪的还属前一天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的撒微笑。不过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撒微笑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气定神闲吃着早餐,对于离开暹粒前往墨尔本这件事,丝毫不着急了。

    五月的暹粒,天气炎热,闷得透不过气。

    撒微笑已经让助理趁着雨势减小去临近的市集购买一些轻薄避暑的衣服回来。浅色的亚麻衣服穿上身,让撒微笑看起来失了几分天王巨星的疏远感,反倒像是唐人街上读过书的文化人——斟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向何见习打听事情。

    有关飞机维修,有关酒店主人。

    鸥宝贝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白小龙身上的那件黑色卫衣,实话说,她看着就替白小龙觉得热。

    这个时候喝得应该不是面前的咖啡,换成向外不停冒着气泡的可乐或许会好很多。窗外细雨落下,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不相连的水珠。她看着白小龙,弯了弯嘴角。

    “我等会想去商店里买个箱子,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鸥宝贝那断了滑轮的行李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支持她轻松抵达墨尔本。白小龙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别的事情,便欣然答应了鸥宝贝的邀请。

    只不过在两人出发之前,白小龙想起一件事情。

    他说:“我昨晚看了你的ins,发现你15年的时候也来过暹粒。”

    鸥宝贝愣了愣,一边打开自己的ins想要看看自己在15年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蠢话,一边不忘小心试探着白小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谁的?”“昨天坐机场大巴来酒店的路上,”白小龙说道:“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之前在杂志上见过你。”

    “这样啊——”鸥宝贝故意拉长声音,终于在自己的ins上终于找到了那条15年发自暹粒的动态。

    那条动态上是一张鸥宝贝和吴哥窟石像的合影,下面的配字写着:“若是有你在,连沉默都是聊得来”。

    “这是说给我男朋友听的,他那个时候在国内比赛,没能陪我一起来暹粒。”

    “你……男朋友?”白小龙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鸥宝贝指间的那圈戒痕。

    “表面男友啦,我跟他早完了。”鸥宝贝笑道,神神秘秘地故意降低音调:“也就在媒体面前没分手,其实早就只做表现情侣维持着彼此的商业价值了。”

    白小龙虽一言不发,可心里却是莫名畅快。

    白小龙不知道的是,鸥宝贝除了买拉杆箱之外还存了别的心,比如说替他买一些适合在30度以上热带季风性国家生存下来的衣服。

    从免税店逛到暹粒当地市集,白小龙对买衣服这类事不怎么上心,只是看着鸥宝贝不亦乐乎地替他挑选衣服的开心模样,也渐渐被感染。最后临近中午,鸥宝贝又马不停歇地把他领进一家外表是法式建筑的酒吧。

    “这种天气来暹粒是没法去吴哥窟了,不过你可以来‘红钢琴’酒吧呀,《古墓丽影》剧组的很多工作人员过去常来的。”之前来过暹粒的鸥宝贝显然将自己当成了免费地陪,仗着自己在几年前有到过柬埔寨旅游的经历,带着白小龙专门逛那些经典的地方。

    “红钢琴”酒吧就在暹粒市集附近,店内的装饰以红色为主,二楼还有一架红色的钢琴。白小龙本想伸手碰碰那架钢琴,却在触到琴键的刹那发现这架钢琴几乎只剩个空架子——很多琴键损毁,几乎难以用残余的拼凑出一支曲子。

    他的这点小动作自然能够落在鸥宝贝的眼里。“你还会弹钢琴啊。”鸥宝贝有些惊讶。她只知道白小龙是个打拳的,没想到拳击手套下的这双手居然还会弹钢琴。

    “过去学过,后来妹妹过世,就再也没有弹过了。”

    鸥宝贝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其中居然会是这么个故事。

    她拍着白小龙的肩,轻声说了抱歉。

    撒微笑接连两日向何见习旁敲侧击有关酒店主人甄老板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早餐前他在酒店餐厅的照片墙上看见了许许多多酒店老板和前来入住的社会名流的合照,有和电影明星的,也有和摇滚歌手的。照片里的甄老板有着一张混血面孔,偏黑的肤色让他在东南亚国家看上去像是个土生土长的高棉人,可高鼻梁又暴露了他那香港母亲的事实。

    撒微笑端着浓茶站在照片墙前,迟疑了。

    明明暹粒有这么多四星级及以上的酒店,为什么MG航空偏偏选择让他们入住这一家。

    是巧合吗?撒微笑不知道,他看了一眼人群中正在说明今天会有另一家MG航班来到暹粒负责送旅客去墨尔本的何见习,突然觉得愈加看不透眼前这个见习机长。

    不仅是因为前一日何见习为了转移旅客注意力而故意爆出撒微笑天王巨星身份的这一件事,还有他在电梯里若有所指地告诉撒微笑甄老板也入股了他所在的经纪公司。

    倘若这两件事情的发生都是巧合,那巧合未免也太过廉价。

    直到他在照片墙上看见了另一张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的脸,他这才确定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与巧合毫无干系。

    ——他看见了甄有戏,和甄老板笑着合影的甄有戏。

    撒微笑的心一抽,颤抖着手将那张合影从照片墙上取下来。

    有人绑架何美女,并以此为由,要挟撒微笑去出演一部名为《我的下半生》的电视剧。

    面对这个要挟,撒微笑屈服了。

    可绑匪并未按照约定所言,放走何美女。何美女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天王站附近的树林里,香消玉殒。

    撒微笑的人生就此被强行分割成两半。

    ——一半是存在有何美女的上半生,一半是何美女不在了的下半生。

    事后撒微笑通过种种渠道查出,这个绑架何美女的人,正是想要加入NZND组合的新人甄有戏。

    不知为何,撒微笑总是隐隐觉察甄有戏这个人绝非像鬼超红口中所言那么简单。一个几年前发廊工作的小伙计,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的功夫里成为甄娱乐公司能说得上话的角儿。

    光靠摸爬滚打和任劳任怨吗?

    撒微笑摇摇头。

    在娱乐圈除了依靠自身的硬性条件之外,还有很多,是得依靠机遇的。

    倘若甄有戏没有任何背景,很大程度而言,他就缺失了部分获得机遇的平台。

    撒微笑低垂眼眸,面上闪过一丝近乎凶狠的表情。

    “撒微笑老师,我是您的粉丝,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鬼小丑拿着笔记本,趁着早餐刚开始,在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撒微笑的时候来找他要签名。

    如果说对于一个明星的喜爱可以评分且满分为十分,那么鬼小丑对于撒微笑的喜爱程度可以打上六分。

    刚刚及格,不疏远也没那么亲近。

    用现在的话来说,鬼小丑就是撒微笑的路人粉。

    撒微笑签完名,顺势瞥见鬼小丑衣服上的铭牌。“你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问道。

    鬼小丑激动地点点头,心想偶像就是偶像,说起话来也文质彬彬好有气质。她看了看撒微笑一直拿着的相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撒微笑:“这个人是我们老板的外甥啦,要不是甄老板搭把手把他弄进娱乐公司,否则他现在估计还在那个发廊里给别人做头发。”

    “你说酒店的甄老板是甄有戏的舅舅?”撒微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对啊,只不过甄有戏是他妈的私生子,所以舅舅外甥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不过,微笑老师您认识甄有戏啊……哦对,他后来好像在NZND十年演唱会上还死了噢……”鬼小丑说到这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糟了,说错话了。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恨不得找一台可以修改时空的时光机。

    “没事。”撒微笑轻声说着,似乎是在安慰鬼小丑,让她不比责备自己的多言。

    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希望让自己不要再这么紧绷下去。

    其实在警方调查何美女遇害一案中,警方有在现场发现了极为少量的DNA样本。撒微笑曾要求比对甄有戏和现场发现的这些样本之间的关联度,存有一定相似度,但可惜,并非完全匹配。

    本来就是碰运气的尝试。

    即使那DNA样本与甄有戏的完全匹配也很难从司法角度给他定罪。

    何美女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在天王站附近的小树林,那里每天有很多人来人往,现场早就被破坏。你说你在那提取到了甄有戏的DNA片段,说不定隔天就有鉴识科的工作人员提取到了张三李四甚至隔壁老王的DNA片段。

    可是如今,撒微笑却突然意识到那份与甄有戏十分相似的DNA样本是来源于谁。

    是甄老板,一定是他。

    这种预感强烈到令撒微笑恨不得马上找到甄老板一问究竟。

    资本之间的运作让他们利用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也丝毫不把手中棋子的生命当做什么。

    何美女、甄有戏、甚至是撒微笑自己,他们享受着舞台所带来的荣光,同时,也遗憾地沦为资本运作的牺牲品。

    等不及飞往墨尔本的大多数旅客早在中午之前就已经退房离开,如今滞留在酒店等待飞机维修的只剩不到三十名旅客。

    下午晚些时候,迟迟未现身的酒店老板甄老板终于现身酒店。甄老板风尘仆仆,衣服上沾着从雨中卷携而来的水汽。按照甄老板喜欢和入住这间酒店的名流拍照的习惯,酒店经理早早将甄老板即将抵达酒店的消息提前通知了撒微笑。

    撒微笑本就想找甄老板,没想到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当天为了欢迎甄老板来到酒店,酒店方面为剩下滞留的三十名旅客安排了精彩演出。

    鬼小丑本不想上台,甄老板还拖欠着她上个月的工资。早些时候她去甄老板位于五楼的客房里找他,可被甄老板的助理给轰了出来。如今,舞台外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她架不住经理的请求和催促,只好画好小丑妆,换好戏服,粉墨登场。

    与此同时,白小龙和鸥宝贝正同其他滞留在柬的三十名旅客一样,来到甄老板准备举办演出的游泳池边。游泳池边的藤桌椅在室内,连接着游泳池这一露天的地方令藤桌椅附近的空气流通。大雨渐小,雨水混杂着空气中的尘土,仿佛重新洗刷整个世界,辟出一路清明。

    “哟,这不是白小龙么。”甄老板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慢条斯理。

    白小龙没理他,原本在鸥宝贝影响下晴朗的脸逐渐归于阴霾。

    如同这倒霉的天气。

    甄老板见一拳打在棉花里,他也不恼,反倒笑眯眯地把目光转移到鸥宝贝身上。“啊——原来是鸥小姐。乔小罗先生最近怎么样?依我看,这个赛季的足球先生他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可以轻易获得。不过……你觉得媒体对‘未来足球先生的女友劈腿拳击运动员’这条新闻感兴趣吗?”

    鸥宝贝听闻,脸色惨白。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媒体知道,否则不管是她还是乔小罗的商业价值可就算玩完。

    白小龙冷冷地看着甄老板,仿佛他看着的不是一位手戴串珠衣着得体的商人,而是一条巩膜浑浊通体蜡黄的毒蛇,蜿蜒而上,吐着信子。“离她远点。”他拉开椅子,挡住甄老板想要抚上鸥宝贝肩膀的手。

    “多么感人的英雄救美。”甄老板拍手鼓掌,假惺惺地勾着嘴角,“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甄老板的异常举动已经引起周围其他旅客的关注,他们纷纷回头,望着这片是非之地。

    “晚上演出结束之后来顶楼客房找我。”甄老板笑了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白小龙的肩,“白先生,做人要言而有信。”

    随着一声礼花爆破,演出很快开始。

    鬼小丑登台,边唱边跳古灵精怪。

    表演十分精彩,鬼小丑甚至还邀请了一位胆大的旅客上台陪她玩飞刀扔苹果。“其实嘞,”鬼小丑拿过话筒,咧嘴笑着,“这个节目本该是用枪射穿苹果的,但是考虑到用枪会把助演吓出心脏病,所以我们就换飞刀了。”

    “小丑小丑,你有失手的时候吗?”台下好奇的观众大声问道。

    “失手?”鬼小丑做出夸张的表情,舔了舔嘴唇,哈哈大笑:“我、从、不、失、手!”

    游戏才刚刚开始,可台下的白小龙却已是心不在焉。

    鸥宝贝隐约猜测到白小龙的情绪低落与方才甄老板的那番话有关,可在这件事之中,她显然只是个局外人——尽管这个局外人被甄老板当做筹码用来威胁白小龙。

    她伸出手,在被桌布阻拦视线的桌面下,握住了白小龙的。看着白小龙错愕的双眼,她温柔地笑了笑。

    这是予以安慰最简单的方式。

    “她很优秀,不是吗?”站在吧台边的甄老板给何见习递了杯酒,酒是朗姆,性烈。比起在暹粒因为安吉丽娜·茱莉而受到喜欢的鸡尾酒,朗姆显然是个小众范围内受到追捧的异类。

    “你是说台上的那个小丑?”何见习喝了口酒,躲在阴影里。

    “是的,我查过这个小丑的案底,她可是个既能抢银行又能开枪杀人的狠角色。”甄老板声中带笑,仿佛在讨论一件货物一般对着台上活力满满的鬼小丑评头论足。“你想让她进入贸易线?”这是顺理成章可以推理出来的结果,何见习慢悠悠地说着,“可你别忘了那个姓魏国际刑警可还在你的酒店里订有房间。”

    “他?鬼小丑就是在他的手里无罪逃脱的。”甄老板眼里透着怜悯,手指轻轻勾着酒杯。

    更何况——那个姓魏的国际刑警能否活着从金边活着回来还是问题。

    很多年之后,依旧活在黑暗中的何见习已经对黑暗早已习以为常。可他每每想起这年暹粒与甄老板的这番对话,还是会莫名在炎热的夏日里生出一股寒气。寒气席卷而来,毒蛇亮出尖牙,夜半惊梦,令人从未忘怀。

    演出结束后,依照惯例,甄老板会邀请在场的社会名流合影留念。这次也不例外,甄老板邀请了撒微笑,两人站在一面印着蛇形暗纹的墙前,等待摄影师按下快门。

    拍摄开始前,两人握手。撒微笑心怀鬼胎,笑言笑语中带着刀子,就连同甄老板握手的时候,使出的力道都比平时多了三分。趁着工作人员纷纷围着摄影师的功夫,撒微笑悄声在只有他和甄老板两人可以听见的地方说了一句话。

    他说:“何美女被绑架灭口的这件事,甄老板您是知情的吧。”

    甄老板听闻,反问着:“甄有戏是我的外甥,微笑先生您觉得我知情不知情呢?不过现在好了,你取走了有戏的命,我们两清了。”

    他的语气很是温和,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想要操控一个人多么简单,只要知晓对方所在乎的人或事就可以了。

    真的是他!在天王站附近的小树林提取到的DNA样本真的是他的!

    令撒微笑费解的是,甄老板是怎么知道他才是杀害甄有戏的真凶。

    明明这件事连警方都不曾继续追究。

    可他并没有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他趁着甄老板看镜头的瞬间,从衣袖里取出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隔着甄老板紧绷着的腰带,缓缓推入对方的体内。

    “微笑老师您看镜头呀。”工作人员喊着他的名字。

    撒微笑慌了几秒,匆忙将注射了一半的注射器回收,面对镜头,露出标准的微笑。

    随着摄影师按下的快门,这张各怀鬼胎的照片将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留在这间酒店的照片墙上。而撒微笑,也成了甄老板集邮簿上的一枚邮票。

    第三天一早,从酒店五楼传出消息——甄老板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酒店经理按照常规准备给甄老板送去早餐的时候发现了异状。甄老板的客房大门紧锁,怎么敲门里面也没有应答。后来酒店经理实在觉察不对劲,便从员工室拿来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房门打开之后,门锁上方的防盗扣依旧扣着,经理连同安保人员一起费了很大力气使用暴力的手段破门而入。值此,甄老板的尸体才被发现。

    经历了一天的短暂休整,雨在午夜十二点后重归猛烈。

    屋外电闪雷鸣,酒店工作人员无法出门报警。经理灵机一动,突然想起半个月前一个号称正在休假的国际刑警在四楼订过一个房间,只可惜这个正在休假的国际刑警一周前离开暹粒去金边了,说是还要从洞里萨湖上坐船过去。

    何见习听闻,皱了皱眉。

    雨季的洞里萨湖会扩张其本有的占地面积,水位上涨,有时甚至会蔓延到沿途的公路上。

    除了居住在水上的人家,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在暴雨天里坐船前往金边。

    这不合理。

    “能联系上魏什么先生吗?”酒店经理翻看旅客登记信息,试图从中找到魏姓国际刑警登记的手机号码。另一个工作人员摇摇头,“完全联系不上。”

    既然唯一的国际刑警指望不上,酒店经理只好请这些可能与谋杀甄老板有关的嫌疑人留在四楼和五楼,等待当地警方的到来。

    整场闹剧发生的地点,与其说是案发现场,不如直接说成是甄老板所居住的客房503室。同住在五楼的何见习和撒微笑分别居住在510室和528室。除了这三间客房之外,整个五楼理应别无他人。

    何见习住得离甄老板最近,案发当夜,他声称自己并未听见甄老板房间传出任何打斗的声音,反而,503室似乎在播放电影。影片从凌晨一点放到凌晨三点,情节对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喧嚣,吵得何见习大半宿都没睡好觉。

    “那撒微笑老师呢?”鸥宝贝问道。她裹着披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一只手还不闲着,把玩颈间的项链。

    撒微笑摆着天王巨星的谱儿,若不是气氛不对,他可真想给眼前的美丽女人展现芳心纵火犯的交际技能。“我一直在房间睡觉,没有出去。”“但是我听摄影师你跟甄老板有矛盾?你们俩昨晚拍合影的时候气氛就很差。”何见习追问道。

    何止是差,已是剑拔弩张。

    “可这里谁跟他没有矛盾?”撒微笑也不恼,反问何见习,“你和甄老板是旧相识,那位白先生和鸥小姐昨天也和甄老板有不小的冲突——这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的。”

    他们正在位于五楼楼梯口的公共休息区域说话的时候,酒店经理把不情不愿的鬼小丑拽出电梯。

    鬼小丑不解,自己怎么就成了谋杀甄老板的犯罪嫌疑人。她虽然记恨甄老板没有按时把演出费打到她的账号,可也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毕竟甄老板死了,她可就找不到人索要演出费了。

    “我早就说了他肯定是因为得罪蛇神那加所以才被诅咒致死的,不然没法解释他是怎么在干燥的环境里莫名其妙淹死在自己的座位上。”鬼小丑很不配合,在她看来,这一日突然增强的雨势就是蛇神那加发怒的最佳佐证。

    这不怪鬼小丑迷信于那些怪力乱神,而是甄老板的死确实太蹊跷了。

    ——503客房里没有肉眼可见的水渍,就连浴缸水台也是十分干燥。可就是这样,甄老板坐在扶手椅内,仰面朝天,口唇发绀,呼吸道存有大量积水。

    这分明就是溺死的表象。只不过,这溺死居然发生在陆地之上。

    除此之外,503客房的门锁、防盗扣和窗户都处于关闭上锁的状态,并且门锁的钥匙被发现于室内地板上,不可能有人从外进入客房杀害甄老板。

    “密室杀人案。”何见习和撒微笑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廊上的监控有拍到什么吗?”白小龙问道。

    “我们这间酒店的走廊上没有监控,”酒店经理解释着:“甄老板说,是为了防止触怒蛇神那加,所以才没有设置的。不过……还有电梯监控,只是电梯监控昨晚并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员搭乘电梯来到五楼。”

    无法进行指纹提取以及缺失监控,高科技手段在暴雨笼罩宛如孤岛一般的酒店里毫无用处。

    酒店经理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忙。临走前,她嘱咐在场的五个人千万不要离开四楼或是五楼,否则见了当地警方,这畏罪潜逃的罪名可能会随时扣下。

    酒店经理前脚刚走,何见习后脚就松了口气。

    “甄老板死了也好,这下大家都解脱了。”他看着白小龙,若有所指。

    鬼小丑急了眼,对于一个财迷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钞票:“你什么意思啊!我老板死了我找谁要演出费去?”

    “我什么意思?你都快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真是个傻孩子。”何见习笑笑,看着鬼小丑渐渐困惑的脸,不介意做个引导学生找到答案的好老师:“你还当甄老板的生意干净吗?酒店、经纪公司这些都还只是明面上的生意,这里可是东南亚,你觉得做什么最赚钱?”

    “毒品。”撒微笑反应过来。

    何见习欣慰地看了眼撒微笑——这间屋子里终于有人可以跟上他的思维速度。

    柬埔寨位于泰国老挝以南,往北就是臭名昭著的“金三角”。在脱离了战争与暴力的今日,柬埔寨依旧深受毒品和贫困的困扰。

    难怪前些日子忽悠一个国际刑警出现在这间酒店,并在这里长期订下一间客房。这国际刑警哪里是来休假,他分明就是来调查甄老板走私贩毒的罪证。

    这种天气还去洞里萨湖上游船,则又是另一个蹩脚的借口。

    “你知道这么多有关甄老板的事,所以他也让你帮他贩毒了?”撒微笑总是可以这么一针见血。他的问题来势汹汹,令何见习愣了几秒。“是的……”他顿了顿,“他想让我利用职务之便,在每次飞行之中携带‘货物’。”

    “你答应了。”撒微笑这次试用的是陈述句。他用右手端着下巴,神色凝重。

    他本以为甄老板对他、对何美女所做的已经是极恶之恶,没想到正是他残存的善良限制了他对于“恶”的想象力。

    “我没办法拒绝。”何见习苦涩地勾了勾嘴角,“他威胁我,用我最深的秘密威胁我。”

    撒微笑挑眉,这一点他早该想到。

    甄老板这么工于心计的一个人,向来都是喜欢抓别人的软肋。

    于他而言,何美女是他的软肋;于何见习而言,何见习最深的秘密是他的软肋。那白小龙和鬼小丑的软肋呢?在何见习的表述过程中,似乎也暗示了白小龙和鬼小丑同甄老板的贩毒行为有着莫大联系。

    “他想拉我去贩毒?天呐,他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他!”鬼小丑睁大眼睛,捂住耳朵,难以相信。

    她本以为甄老板和爱乐之岛上的魔术师不一样,可现在看来,他们又似乎重叠在一起,交织成鬼小丑夜晚里最不愿梦见的噩梦。

    他们都是想要利用鬼小丑的绝佳身手完成犯罪。

    “你觉得呢,亲爱的?”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鬼小丑喃喃,却被何见习一把拉下她用来捂住耳朵的双手。何见习目光坚定,掷地有声:“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你的事,他也知道了我的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得不答应替他卖命的原因。”

    “所以我大白天没别的事就是来听你们打哑谜的吗?”一旁的鸥宝贝有些不耐烦,拉着白小龙的手腕就准备回去休息。白小龙反握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他想留下来。

    “甄老板昨晚有叫我演出结束之后去他的客房。”白小龙轻轻开口,声音有些疲惫:“谈得也是贩毒的事情。”白小龙的话宛如平地起惊雷,落在鸥宝贝和鬼小丑的心上。相反的是,何见习和撒微笑倒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我经常往返国内外打拳,而且小有名气,所以他就认准了我会成为他贩毒线路上的一枚棋子。”

    撒微笑摇了摇头,这说不通。“他跟你还有别的积怨吗?如果只是为了贩毒,恕我直言,何见习的条件比你好上很多。单人作案风险巨大,还是随飞机更加保险一些。当然,我不是在认同甄老板的行径。”

    那还能是什么?

    白小龙陷入沉思。

    因为他前一夜骚扰了鸥宝贝?还是因为……安琪?

    几年前白小龙在为了找出绑架安琪的贾富商的下落时,的确曾经求助过同为香港老乡的甄老板。当时甄老板给出的条件,就是让白小龙在完成复仇计划之后,成为他“贸易”帝国中的一员。

    当时的白小龙一心想着复仇,自认为除了复仇之外他就没有别的事情值得挂念。可当他扣动扳机,谋杀贾富商后,他的脑内一片空白,仿佛虚脱。

    好像苦苦支撑他活到如今的,就是为妹妹复仇。一旦复仇完成,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也随着贾富商的死去而消亡了。

    “我……我杀过人,是复仇,死的人十恶不赦。”白小龙突然开口,将妹妹被绑架以及甄老板以拉他入伙为代价提供仇家信息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他的声音很轻,语气淡到仿佛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鸥宝贝突然好想抱一抱眼前这个既坚强又脆弱的男人。她伸出手,在空中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用拥抱解决一切问题。他是对的,有些恶人就是该死,而他们只不过利用法外之法去解决了这些社会残渣。

    以前白小龙总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只有打拳和复仇这两件事。随着复仇完成,他已经觉得自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这个世界。一切活着的人的恩怨情仇,都与自己无关了。一辈子说长也长,柴米油盐,百十来年;一辈子说短也短,弹指一挥,地崩山摧。可现在想一想,人活着除了打拳和复仇之外,似乎也还有别的事情值得在乎。他想起前一夜甄老板用鸥宝贝来威胁他的嘴脸,突然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重新找到了值得在乎挂念的人。

    ——安琪,你在天上看到这样,也会为哥哥感到高兴的吧。

    只可惜,他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凶手。一个凶手,又怎么配得到幸福?

    何见习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看了看身旁的撒微笑,又把目光转移到鸥宝贝身上。

    “所以……我们之中有谁没有杀过人吗?”他缓缓开口,问出这么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

    何见习知道他自己和鬼小丑杀过人,方才在白小龙救赎式的忏悔中也得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和自己算是同类。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何见习有稍稍注意到撒微笑的变化。自甄老板死后,撒微笑的精神一直都保持在较高的紧张状态,而在他提出这个问题的刹那,撒微笑浑身绷紧,僵在座位里,一言不发。

    ——这不是一个无辜者的正常反应。

    与之相比,鸥宝贝的反应就轻松许多。

    她还是存着那张懒洋洋娇娇俏俏的脸,手里不停把玩着颈间略长的项链——既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暧昧态度。白小龙显然有些失望,可他并没有像十岁小孩一样把他的失望全然写在脸上。在他的心里,鸥宝贝是洁白的,是他心里为数不多会想起与黑暗毫无干系的洁白。可如今呢,那层洁白蒙上阴霾,变得浑浊不堪,暧昧不明。

    “可我和甄老板才认识不到一天,我为什么要去杀一个第一天认识的人?”鸥宝贝勾勾手指,眉梢眼角具是风情。

    “那谁知道你。”何见习皱眉:“万一你为了白小龙去杀甄老板呢?女人的爱啊。”

    “那就是为了我刚认识三天的人去谋杀刚认识第一天的人了。这不是女人的爱,这是疯子的爱。”鸥宝贝懒洋洋地,四两拨千斤,答得游刃有余。

    白小龙把鸥宝贝的话听在耳朵里,心里不是滋味。

    也是,像鸥宝贝这种见过世面的女人,根本就是一只不愿停歇的鸟。她不停地飞行,而白小龙只不过是她曾栖身而眠的树枝。

    他烦躁地理着衣服,突然发现衬衣胸前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难道是……?

    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故作镇定地起身,告诉何见习和撒微笑,反正他们这样干坐着也讨论不出什么东西,不如各回各家,等着当地警方。一语言毕,白小龙起身,轻车熟路地找到楼梯,准备折返四楼。

    “我也回去了。”鸥宝贝一直盯着白小龙匆匆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

    鬼小丑眼见漂亮姐姐也离开,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倒是愿意跟偶像撒微笑共处一室聊些东西,可撒微笑身边的见习机长显然是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她拍拍手,溜回位于五楼另一侧转角的员工休息室,准备补个回笼觉。

    就这样,五楼的公共休息区域内很快就只剩下何见习和撒微笑两人。

    “你觉得是谁杀了甄老板?”

    “我觉得是你。”

    “做人要客观,微笑老师。”

    “白小龙或者鸥宝贝吧,他们两个怪怪的。”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何见习之所以认为凶手可能是白小龙或是鸥宝贝中的一个,是存有真凭实据的。

    他在前一夜甄老板拉着撒微笑拍照的时候一直躲在转角,亲眼看见撒微笑将半管不明液体通过注射针头推入甄老板收缩着的肌肉内。人在肌肉紧绷的情况下,是很难觉察到细针刺入,所以甄老板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也是符合逻辑的事。

    撒微笑只推了半管,或许整整一管可以致命,但是半管便不会了。

    至于鬼小丑,方才她的惊慌失措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再者说,鬼小丑精通枪械和飞刀,她没必要选择“干燥环境中淹死”这么一个富有仪式感的杀人方式。

    他把自己的分析告诉撒微笑,像是考试结束后两个对答案的学霸。

    “我的那管注射器里装着的只是安眠药。”既然已经被看到,撒微笑也就没什么必要继续遮掩:“一管安眠药的剂量可以致命,这没错。但是半管只能让他在一个小时之后陷入昏迷。”

    看来是有人捡了撒微笑的漏。

    撒微笑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已经不再在乎甄老板的死因。“是你策划的吗,何见习?”他说。

    “当然不是我,我怎么会再傻到亲手杀人?”何见习的眼睛因惊讶而稍稍睁大。

    他说的没错,比起执行杀人计划本身,何见习更擅长玩心理战术——潜移默化的通过自己的言行影响别人,继而完成栽赃陷害。

    他曾经就这么让一个男孩替自己顶罪的。

    那个男孩以为自己是他最好的兄弟,常常跟在他的身后柔和地叫着“何哥哥。”他教会了那个男孩如何用翻倒的咖啡泡妞,也教会了那个男孩抽烟喝酒和烫头。不是真的关系好,而是期待着当他复仇之后,可以通过衣袖上的咖啡渍将罪名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

    “我的意思是——”撒微笑的声音将他拉出回忆,“是你策划引导我去谋杀甄老板的吗?”

    还是那个问题。

    暹粒有那么多家酒店,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甄老板产业下的这家;为什么何见习会在电梯里旁敲侧击撒微笑关于甄娱乐公司;又为什么撒微笑会在照片墙上看见甄老板和甄有戏的合影。

    “那张合照的背景可不是在酒店啊。”撒微笑异常平静。

    用以东方明珠为背景的合照挂上酒店的照片墙,到底是何见习百密一疏。

    “你也许不知道我和甄老板之间的仇恨,但是你肯定知道死在NZND十年演唱会上的甄有戏正是甄老板的外甥。”撒微笑目光灼灼:“所以你想借我的手杀掉甄老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地引导我呢?我想,大概是飞机滞留在暹粒国际机场的时候吧。”

    没错,这一切都是何见习策划的。

    照片是他从甄老板的客房里偷出来,为了防止被发现端倪,他还努力擦去了相框附近的灰尘。

    他想让撒微笑来完成对甄老板的复仇,这样他的手上就不会沾上一滴鲜血。

    如此一来,目的达到,成功脱罪,一切完美。

    何见习见撒微笑已经基本推理出了故事的本来面貌,心知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仿佛解脱一般,一把撕开伪善的假面,露出假面下原本就存在的尖牙:“我后来去过一次甄老板的房间,大约三点左右,他屋内的放映机停止工作后。我是想去确认你的行动到底有没有成功,可刚走到503号房间门口时,却发现门已经从里面被反锁。你很厉害,觉察到是我在利用你。”

    “你也很厉害,如果不是那没被注入的半管安眠药,我也差点被你利用了。”

    何见习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加入甄老板的“贸易线”。

    鸥宝贝一路跟着白小龙回到四楼,她走得很快,想要追上白小龙的步伐。

    过去乔小罗常说她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像是住在深山老林中的白骨夫人,只想着自己,就连表现而出对别人的关心,也只是逢场作戏。

    可刚刚她看着白小龙一瞬间落寞的时候,她莫名感觉到丢失已久的心不知何时悄悄回到胸腔,一跳一跳,钝钝生疼。

    她跟着白小龙来到423号房间,趁他没有警惕,将他直接推在墙上。不仅如此,她踮起脚,鼻尖不安分地点了点白小龙的。

    凉。

    ——这是白小龙唯一的感觉。

    他靠墙而立,双眸浓墨一样看着鸥宝贝,双臂渐渐垂下。

    鸥宝贝勾着嘴角,小狐狸一般盯着白小龙,伸手摸上白小龙那片缺失纽扣的区域。温温软软地声音响起。

    “我把你的纽扣收好了。”

    说完,鸥宝贝很快抽身离开。

    白小龙心一惊,笑了。

    他还在想啊,自己只是利用蛇神诅咒一事溺死了甄老板,并没有将现场布置成密室。至于那枚纽扣,可能也是在他行凶的过程中,不慎遗失在犯罪现场。

    原来真正的密室高手就在眼前近在咫尺。他居然,从未觉察过。

    “你是凶手那我是什么?”鸥宝贝坐在床缘,心思不再遮掩。

    “你是凶手的帮凶。”白小龙失笑,轻轻吻了吻鸥宝贝那风情万种的嘴角。

    既然没有光明,那就只好在黑暗中并肩前行。

    一天前的夜晚演出结束后,鸥宝贝本想去找白小龙再看一部电影。可423号房间大门紧闭,她听见脚步声,躲进转角,看见白小龙从五楼缓缓走下。

    撒微笑给甄老板注射了半管安眠药,一个小时后药效发作。甄老板在于白小龙谈“贸易线”的时候,药效发作,丧失行为能力。白小龙见状,沉默地去洗手间打了盆水将他活活淹死。事成之后,他抹去洗手台上自己的指纹,回到423号房间里,坐在沙发上,枯坐一整宿。

    当鸥宝贝在白小龙离开之后来到甄老板的房间时,甄老板已经死了,白小龙的纽扣落在地上——这是鸥宝贝早些时候替他买的衣服,自然认识这枚纽扣。

    她小心翼翼收好这枚纽扣,视作珍宝。

    紧接着,便是密室的诞生。

    门锁上方的防盗安全扣可以很容易被伪装成关闭的状态,只要用绳状物体就可以做到。鸥宝贝取下颈间长项链,这条项链可是第二次陪她完成密室的设置。至于门锁,鸥宝贝犯了难。

    她的目光落在甄老板放在桌上的钥匙以及每个房间内都有的胶片播放机,心生一计。

    她从书架上随便找了盘电影,将电影的胶片拉出合适长度,牵引到门外。紧接着,她将胶片放入播放机,自己到门外,利用颈间长项链从门外扣好安全锁,再用钥匙在门外锁好门后,把胶片穿过钥匙环,等待胶片的长度渐渐缩短,依附在胶片上的钥匙环被拉回门内。

    两个小时后,电影放完,能被当做证据的胶片也被回收进放映机里——完美的密室。

    不好说是飞机修好可以飞行的消息来得快还是国际刑警魏什么先生先从洞里萨湖爬了回来。

    两个消息几乎是同时,从何见习的手机以及酒店经理的口中传出。

    魏什么没有撑伞,他浑身是雨趿着人字拖,具有东南亚风情的花裤衩上沾着泥痕。雨伞的骨架早在狂风暴雨中被生生吹断,这个人能活着从金边回到暹粒也是个不小的奇迹。

    甄老板爱死不死跟他没什么关系。追究究竟是谁杀了甄老板并非他的任务所在,他更在乎甄老板死后“贸易线”上的人员变动情况。

    魏什么又见到鬼小丑了,那个在爱乐之岛上的财迷。他后来隐隐觉察到当年爱乐之岛上的魔术师之死是他错判,可因缺乏证据,也无法还清白者以清白,追究罪恶者以惩罚。

    或许那个身手极好的鬼小丑可以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成为“贸易线”上一颗重要的钉子。就算她曾是真凶,就当给她提供了个改邪归正的机会。

    打那以后,他就不愿意为刑事案件出外勤了,尤其是牵扯进爱恨情仇钱权交易的刑事案件。比起这个,他宁愿去深山老林里苦苦蹲守恐怖分子老巢。

    不过这次,他听何见习说起,这次谋杀甄老板的动机应该和甄老板强迫他人进入“贸易线”有关。

    机场大巴趁着雨势渐小,很快将这些滞留在酒店的旅客全数运走。

    魏什么浑身是泥地站在酒店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在他们之中,有飞向蓝天的见习机长、镁光灯下的天王巨星、娇俏动人的足球宝贝和擂台场上的拳击运动员。无论是谁谋杀的甄老板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之中,肯定存在一位真凶,至于那个真凶是断裂“贸易线”链条关键人物的英雄还是占据道德高地残忍杀人的罪犯,这一点不好判定。法律有漏洞,道德有边界,在法律和道德的交接游弋,本就是一个危险且冒险的行为。

    因为法律的局限性,让它没有办法惩治类似于贾富商、甄老板这类的罪恶。

    法外之法固然有时可以达到大快人心的效果,可法外之法的存在,真的合理吗?

    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

    这个世界需要规则去束缚。

    “我想去自首。”候机时,撒微笑开口,弄得何见习一愣。“我已经对不起美男他姐姐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他。”

    何见习看着身边这个挣扎的男人,仿佛井底无光的世界里突然透过一丝光亮。何见习想要伸手去捕光,却发现那道光并不属于自己。他只是十分幸运,有幸看见了光,感知到光的温度。

    “我陪你一起去。”

    多年以后,鸥宝贝重返暹粒,这里是柬埔寨历史上的明珠,再往郊外走,就是文明世界的吴哥窟。鸥宝贝来到吴哥窟,避开拥挤的参观人群,在砖石之间,找到了一个树洞。

    倘若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她贴身佩戴的项链下,并非悬着什么稀奇珠宝的吊坠。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枚纽扣——最靠近心脏的第二枚纽扣。

    那天晚上白小龙放《花样年华》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装着,渐渐疲惫。她和《花样年华》里最后的周慕云一样,将自己的秘密永远封存在吴哥窟的树洞里。鸥宝贝攥着项链上的那枚纽扣,突然之间很想念白小龙。

    虽然此时白小龙不知在世界上的哪个国家打拳比赛,可距离上的遥远依旧抵挡不住她的想念。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What happens in Cambodia, stays in Cambodia.

    END

    ---

    *心理大师何见习

    锐器投毒撒微笑

    密室天才鸥宝贝

    身手极好鬼小丑

    一个妹控白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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