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刚出差回来,要不你到我店里来,和我一起吃晚饭吧。
我说,好的。于是打车过去。出门前拿了一小瓶青梅酒送给他。
到了店里,他穿着件横条纹的JeepT恤、牛仔裤,没有把衣服束进去,很随意。在店里忙呼着。
他招呼我坐下来,张罗了3个热菜,我们坐下来一起吃。他记得我说要学做菜的事情,询问我要不要进去厨房看厨师做菜,我觉得有些唐突。
他就一边吃饭一边给我说他对食物的认识:喜欢热菜有锅气、这个啫啫煲的黄鳝是今天新鲜的……他试了两小口青梅酒,觉得有些甜了,我说,你在家喝可以试试加冰块。
周日饭点时间店里的生意还挺好,七成的食客,还有翻台。也有外卖单。
吃完了,他给我介绍店里的布局:厨房、水吧、明档,并一一介绍分别出品哪些食物。给我说这个店开了多久,还有多久到期。对我没有顾忌和防备。
从店里出来,他带我进了相邻的猪扒包店,拉着我进厨房,告诉我一个猪扒包是如何制作出来的,美味的秘诀,是在酱汁里。
然后坐他的车,一起到达市中心的新店。另一个装修风格的店面,工业设计风格,店面不大,有明亮的大玻璃可以看城市夜景。
他让我点东西吃,我说,那就吃避风塘炒蟹吧。他说,好,我让厨师做,你不是想学做菜吗,我带你去厨房看厨师怎么做的,现场教学。厨师一边做,他在旁边略为讲解一下关键步骤,我也大致记住。
他和我坐下来一起吃,一边点评这道菜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只吃了一会儿,他让我慢慢吃,他到旁边和等着他的人一起开会。
等他忙完过来,我已经快吃完了。他看着我说,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吃螃蟹。我说,下次我会学着自己做。
他送我回家。车里很安静,聊天的气氛很轻松,聊这个城市的发展、聊他开这些店的故事。他懂得让我多说。
行驶中,汽车电台播出梁咏琪的《花火》,我说很久没有听到这首歌了,间或的、轻声跟唱了几句。他一直很安静地听完整首歌,说,第一次觉得这首歌这么好听。
我到这个城市六年多了,大多都是旧友。即便是很多年前的旧友,也被我自己屏蔽过滤掉了一些。同事之间,也有意识保持距离。我的社交清醒而果断,所以孤独感是习以为常之后的麻木。
年龄渐长,认识、接受新朋友的速度和程度都会慢下来,或者说困难一些。
而最重要的是,遇见的人里面,温暖的人,很少。愿意在不熟识的人面前诚实地谈论自己,愿意在别人面前没心没肺的谈论自己,甚至愿意和别人安静地听一首完整的歌……这里面有善意、有温度。
这,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分辨出来了。
这样的相遇,象极了我在独自背包行走世界时,遇见过的宝剑、庄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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