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伊瓜苏大瀑布。
我说。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看。
他答。
于是我们从南半球去往北半球,18500公里的路程。
飞机的轰鸣声震得我耳膜生疼,可是我还是好兴奋。
他悠悠瞥我一眼,故意拿话来气我:“悠着点。小心染上阿米巴病毒。”
我忙着东拍西拍,阿根廷的天气真的好冷,人在外面待久了就会变成一个大冰棍。
他说我的比喻好搞笑。
他脱下他的大衣给我穿,板着教导主任一样严肃的脸:“给我穿好了知道吗,可不许感冒发烧。”
结果我没有染上阿米巴病毒,也没有着凉发烧。
倒是他染上了阿米巴病毒。
破旧的宾馆里,冷得像冰窟一样,他来来回回跑厕所。
我不行了,拉到虚脱!
他朝我摆出委屈的样子,我在一旁自责到不行。
这病毒真是厉害,连续好几天,我们哪都去不了,我守着他,看他不停跑厕所。
我干脆一直待在厕所算了。
该死的病毒耗尽了他的活力,他躺在床上,虚弱地来了一句。
可能要不行了。对不起啊,不能陪你去看伊瓜苏大瀑布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好难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紧紧握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为什么非要去阿根廷看伊瓜苏瀑布?不来他就不会有事。还有他,要不是他要陪我来,怎么会这么不幸染上阿米巴病毒。
好在他有个医生朋友,那朋友开了好些药物,都是我看不懂的药名,什么甲硝咪唑之类的。
失而复得的滋味太过喜悦。
我扑进他怀里,骂他,都怪你乌鸦嘴,要是好不了了留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恢复了一点力气就开始逗我:“怎么?舍不得我啊。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你的伊瓜苏大瀑布呢。”
我们开车去看伊瓜苏大瀑布。
迷了路,他用现学的西班牙语拉住过路的阿根廷人,问他们Cataratas del Iguazu怎么走。
几经波折,我们还是看成了伊瓜苏大瀑布。
烟雾缭绕,水花四溅,湍急的水流一泻千里。
我兴奋地喊叫起来。
他朝我伸出右手,:“这位女士,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邀您一起共舞一首tango呢?”
这家伙真是鬼死浪漫。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形象是什么,这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现在好快乐。
这是个能让我快乐的男人。
我们在路人的目光下翩翩起舞,他在我耳边数着拍子,水流声好大,他的声音不太明晰。
我说我听不清楚。
于是他在我耳边大声喊。
这次我听清了。
我爱你。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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