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六点的闹钟响起时,我已经睡够,但是仍习惯性地想要赖床,忽而想起许久不曾写东西、而放假已然接近尾声,何不起来写上几句作为总结?这个念头让我从睡梦缠绵中解脱出来,遂起床洗漱。
当我洗漱的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连日来的过度睡眠所带来“后遗症”——头脑昏沉,我的身体对睡眠很敏感,少睡一两个小时没什么,多睡一两个小时明显头脑沉重,“嗯,我不太适合睡所谓的美容觉。”我心想。
打开电脑,拧亮台灯,我在书桌前安顿下来,书写的过程让我的身心无比安静。
我开始回顾长达22日的寒假里那些珍贵的瞬间,采撷那些关于生命脉动的时刻。
《我根本不在意他人说什么,反正我就是要按自己的意思来 VS 我在意他人的想法远远超过自己的感受》
假日里的一天,我和小妹聊家常。
聊到可乐嘟嘟的“我行我素”,聊到妹夫的个性很好,无论父母说什么他从来都不反驳,更不会正面冲突,基本是——你们说你们的,我做我的。我一时口快:“那可乐嘟嘟很像姨父啊!”“你怎么不说可乐嘟嘟很像你婆婆啊?”小妹说。
我一时恍若梦中人,曾几何时我总说,我和霖都是那种比较自我反省的人、每每做了错事在他人指责之前就已经开始自我反省、更不必他人言及便会改过自新,然而可乐嘟嘟却不是,不仅对他人的言语充耳不闻、而且即使反复叫唤依然仿若聋子,对此我曾很不解,但是小妹的话,真真让我觉得那便是答案——他们像他们的奶奶,简直太像了。
婆婆一辈子都非常有个性,个性到已经形成自洽的闭环,自洽到身边的人都叫苦不迭的地步她都依然强悍地自以为是。以至于,早早地,她已经开始出现身体实质层面的耳聋症状。
从人类图的角度来看,所谓个体人的“耳聋”在她身上简直发挥到了巅峰状态,然而可怕的是,她活在了极其阴影的层面,并且顽固地“自困”在里面,无论外面的人如何反馈、如何建议、如何抗议,她依然自行其是,一旦有任何的冲突和人生际遇的不顺,她皆委以他人之过错,自己则是个活脱脱的“受害者”。
而与之相反的是,我几乎活在婆婆的反面。
我不仅容易被他人的感受、他人的想法所影响,我还常常接受他人的“暗示”。可以说,我极其没有个性。我特别“喜欢”看他人的脸色行事——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一个人经历那么多,其实终归是为了有选择性地去看他人的脸色,也就是说,有些臭脸,有些花脸,根本不需要去看,即使看了也只是当戏看,根本不需要往心里去。
我和婆婆的对立,其实是对彼此的一种呼唤,那是阴要入阳,黑暗要拥抱光明的渴望。
而我其实更需要去包容,不是站在制高点去委屈求全,而是——如果我要活得更圆融、更圆满,我就必须抛弃评判、全然接纳生命硬币的另一面。
我说,我要拥抱自己的阴暗面,其实就是要允许自己自私自利一点,就是允许自己更有个性一点,就是允许自己有时候做个“坏人”,学习重视自己的感受多于他人……活的模糊一点,活的糊涂一点,如此才能顺应天地的变化而活,活出日月同光的模样。
《回到自己|看见自己,不意味着自我批判》
我很早便接触身心灵,在大学便看了张德芬老师的《遇见未知的自己》,那时便了解到——成长的第一步,就是不断不断地回到自己。
然而最近我才发现,其实在我呼喊着“回到自己”口号的同时,我的眼睛一直是向外的。
我的耳朵被他人的言论所左右,我的眼睛被他人的脸色所迷惑,我的嘴巴说着迎合他人耳朵的巧言……尤其当我生气的时候,我的身心全部都在外面,根本就没有回到自己。
回到自己,其实是收摄自己的五官,尤其是自己的心与意,让他们通通回归到自己本身的感受上来,没有对外界的要求和期待,也没有对外界的褒奖和指责,有的只是回到自己的呼吸上来,专注自己觉受,借着“世界”这面镜子,照出自己身上“吸附”的妖与魔,如此而言。
其实,回到自己的第一步便是真诚,这种真诚是对自己的感受的正视。
在人类图里面,人们说投射者就是一种特别喜欢研究他人的类型,但是身为投射者的我,越来越明白,了解他人的第一步是了解自己,在不曾清晰自己面貌之时,首要的就是——回到自己,专注自己,了解自己。
因为了解了自己,才能真正了解他人。
我即世界,世界即我。
《我与父亲|互相嫌弃的真相》
我说,我越来越不了解父亲。
我和父亲的关系呈现出这样一种势态:久别甚想,相聚生怨。
去年暑假的相聚,最终以我和父亲的隔阂告终,我终归再一次印证了自己心结:父亲不爱我,他更爱其他姊妹。
缘起不过:我和父亲同一天生日,生日那天我吹了蜡烛许了愿,可是远在老家的父亲却没有这样的仪式,于是等到他们来我家过暑假,我便给订了生日蛋糕,想着一家人一起庆祝。不料那天,我因为带外甥去理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蛋糕草草解决……我瞬间怒气横生,愤懑不满。
我生气的点在于:我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但是你却把我放在尘埃里。
这就是我和父亲之间经常出现的戏码。
我想要好好孝顺父亲,但是父亲不领我的情;而父亲对我的付出,我也不好意思领受。
于是,我们为了不让对方操心,都表现出一种对对方付出的嫌弃。
本质上,其实我和父亲很像很像——我们都是失去自己的人,不敢真实面对自己的人,害怕给他人造成打扰哪怕是父与子之间——我们都是“老好人”。
我之所以领悟到这些,是因为年前我给爸妈每人发了一个红包,老爸却总是不收,追问之后,父亲说:你们负担重……我明白,父亲终归是最体贴我们的。
当我拿着父亲不肯领受的红包去置办年货的时候,我开始对父亲多了一份理解——要知道,其实给双方父母发完红包后,我其实已经身无分文了。
在关系中付出远超过自己的所有——父亲和我如此之像,以至于到了互相嫌弃的地步。
其实,我们嫌弃的不是对方,我们嫌弃的是自己的“不真实”。
我们习惯上重视他人的感受和想法远远超过自己,所以才会在别人不重视和理解的自己的付出时才会如此委屈和不甘。
如果我们都能够回到自己,活得更自私更依赖一点,那么我们也就更能够体验更多平和的自己。
终归,我们不是要成为老好人,我们只是要一点点好,也要一点点坏。
当我们固执地好到表面无欲无求的时候,我们也会在人际关系里面遭受挫折。
毕竟,关系的存在就意味着物质、能量或者情感的交换。
没有了这些作为基础,关系如何能够存在?
我终于明白,被人依赖着、被人需要着是“无私者”最大的渴望。
而一个“无私者”遇见另一个“无私者”则是一场灾难,因为彼此都是一座空岛,互相滋养如何能够发生呢?
除了增加彼此的无价值感,还能得到什么呢?
对于父亲的理解,其实是源于对于自己的看清……我明白,我仍要努力做自己,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不道德一点,再不道德多一点。
PS:其实父亲只是不希望增加我们的负担,只是想要为我们多承担一点,多给我们帮一点忙而已……这是为何我好心好意的付出总是换来他嫌弃的原因。
《不打扰,即是一种祝福》
春节期间,种种原因,我们留在了惠州的家。
每日每日,和霖,和孩子们厮守在一起。
睡懒觉,做一日三餐,听听《黄帝内经》。
霖帮衬着家务,陪伴孩子的同时,偶尔打下游戏。
可乐嘟嘟则是时而阅读,时而看电视;时而玩玩具,时而用学习机。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简单而欢喜,安静而有温度。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和父母姐妹视频下,和伯母拜了个年,和艳芳姐礼尚往来的两顿聚餐,和最好的朋友春莲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时不时看下微信回下信息……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陪伴我的小家庭。
当然,不仅仅是我在陪伴他们,他们也在陪伴我,我们互相陪伴,互相滋养着。
很让人觉得安慰的是,明显觉得可乐嘟嘟越来越懂事了。在这个假日里,他们忽然喜欢上了阅读《淘气包马小跳》。
早上一起床,或者晚上睡觉前,他们都会很自然地自主阅读,此外,他们也非常喜欢要我给他们阅读,于是,在我们家,常常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或是他们自己在看《淘气包马小跳》,或是我在给他们讲《淘气包马小跳》——我窃以为这样的画面非常唯美。
稍有遗憾的是,这期间我的喉咙老是喑哑不明,往往给他们读上两个小故事就已经是个破嗓子了。
但是年初三的时候,霖临时起意在下午带我们去了趟附近的湿地公园,铺了一块碎花布在草坪上,然后我们就此展开了一边户外晒太阳一边户外亲子阅读的历程——这种体验简直太美好了!
自此后,我们天天去湿地公园。
孩子们在太阳底下玩,霖躺在野餐布上睡午觉,我则时而看看孩子,时而看看风景,等孩子们玩累了、又跑回来让我讲故事的时候,我则十分乐意和他们一起悦读。
日光就这样一寸一寸地改变,直到日落西山。
然后,我们收拾行囊,如鸟归巢般回家。
日复一日,我们就这样互相陪伴着,在阳光下,在光阴里,仿佛要到地老天荒。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美好也是有期限的,不过再几日,我们便要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日子又回到往日的匆忙。
然而,这正是生活的美好之处,意即松弛有道,阴阳互转。
在这段时间里,心底潜伏着很多沉默的问候,这些沉默正是一种种带着深深祝福的“不打扰”。
不打扰你我,你我不打扰,但愿我们都沉浸在当下的生活之流中,简单,自然,心无旁骛。
PS:说来有趣,在我充分享受家庭和美的同时,这段时间也是我做梦最多的时候。我梦见承月、梦见雪梅、梦见好多好多的人……也是这段时间,我领悟到要以内心的恒定来变化应对这周遭的一切,作为一个狮子座,我终于认识到了一张面孔待人接物未必是好事。
我不改初心,仍然纯粹,不再执着任何原则任何教条,但是能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学着让他人开心的时候也一定不让自己受委屈。
就做一个真实而又相对忠诚的狮子座女士吧,这大概是内心诚正,外在圆润的姿态吧。
写于2024年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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