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好像已经很难有“一见钟情”存在了。
曾经的世界,一个人一辈子可以遇见的人是有限的。距离,交通,时间和生命的限制,让两个人从相遇,到相知相守,简单而少有杂念。
而现在的世界,地球上的任何角落都可以在一天之内到达;我们的眼界,也已经突破了民族和年龄的局限。我们知道未来会有无尽的可能,上一秒陌生,下一秒便有可能相遇。
我们的世界太过宽广,纵然陌生两个人见面的机遇只有千万分之一,那也难保不会在下一秒走失,所以即使相见,却也难以钟情。
所以,我选择“二眼情人”。
人的一生,会遇到无数个令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但可以相伴终生的,却仅有一个。我们无法望见未来,也很难从转瞬即逝的机会中随意抓取一个。所以我把机会交给缘分,第一眼心跳的陌生人,如果还能再见,那说不定我们真的有着牵绊。
记得几年前住在上海的青旅,坐在旅社咖啡厅的柔软沙发里随便写着札记,对面坐下一个漂亮的姑娘。忘记了是怎么开始的对话,只记得她来自台湾,独自一人来上海旅行。她有着台湾女孩特有的温柔和气质,在那一瞬间,我希望能和她更多的了解,更多的认识下去。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她只是一个过客,明天她将离开上海,我们不会再见。
所以,我没有去尝试留下她的联系方式,我只是暗自许诺,如果明天还能再见到她,我会约她一起去看上海的风景,然后如果可能,我会到她生活的城市看看。
结果我们并没有再见。我一度懊悔,我不知道我是否因此错过了什么,虽然此刻我已经忘记了女孩的模样,但那时相遇的惊喜,和不得再见的遗憾,却一直存在于记忆里。
今天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提前回到上海准备第二天开工报道。而我也不愿呆在家里发闷,于是拎着电脑到楼下的Wagas喝咖啡,写文章,因为我知道独自一人什么都不会发生,即使走在街上,也有可能遇到那千万分之一的相遇。
咖啡店里生意依然很好,唯二有电源插座的座位已经坐了人,于是只能在一个沙发位子上坐下,一杯摩卡,一杯清水,打开电脑,整理思绪。并没有特别留意店里的人,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三俩聊天,或一人独乐。身边位子上是一个独自一人的女孩,没有仔细打量,只隐约觉得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却还在做着工作,我想她应该也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吧。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她起身去又买了一杯咖啡,我抬头看看她,发现她也在看我,对视约有四秒,原来真是一个好看的姑娘,于是开始对她有了更多的注意,想看看她在电脑上写什么,起身倒水回来也会特别留意一下她平静而温和的面庞。
店里已经准备打样,店员已经开始打扫,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散坐着,而我突然希望别那么快关门,就想这么静静的坐着,在一个虽然陌生,但很舒服的人旁边静静的坐着。突然她的电脑没电了,听到她有些遗憾的感叹声,合上电脑起身,似乎要走,我竟有些不舍。女孩桌子上的收据条掉了下来,我弯腰捡起放回她的桌子上,她对我笑笑,一声“谢谢”特别的悦耳,和她的长相真的十分相配。
我想要说什么的,却压在了喉咙里;想以微笑回敬,而我僵固了的脸颊似乎也并没有准确传递,竟有些懊恼。女孩没有离开,只是去吧台取了一杯水回来,看着手机。而我也难以平静的对着屏幕,于是也合上电脑,拿出包里的笔记本,开始在本子上写字。一直以来,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是我平复心情的办法。而女孩竟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趴在桌上写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想她的字也一定如她的人一样好看。
终于店员还是来催促打烊了,我不情愿的理好包,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一眼陌生,二眼情人”,我提着包起身,姑娘也开始整理。我不想就这样匆匆走掉,于是走进卫生间,心想如果等下出去在门口再遇到,我该会邀请她一起吃点什么。但我出来,姑娘的位子上已经没有人,只有空了的咖啡杯,和还有一半的水杯。
我走出店门,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她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居然下过了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我提着包沿着路一直走,默默地希望着能在某个路口偶遇;我走进街边唯一在开着的小吃店,却并没有再见到她。
心里的懊悔感再次侵袭,真不知道,这次又错过了什么。暗暗决定明日还要去那店里,在同样的位子,等同一个人。
只是自己其实已经知道,那时相遇不相识,转身一别已终生。她也将和那台湾女孩一样,逐渐淡了模样,只留下这一刻的回忆,长久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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