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
你走在大街上
中指和食指夹着塔山
你左顾右盼
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对面走来一对小情侣
你挽着我我牵着你
你白了一眼
继续抽烟
你又想起了那年冬天里的春天
那年你还不叫小二
那年你还不喜欢塔山
那年你看见粘着的情侣会一笑而过
那年你喝酒的时候还是很多人
你抬起低了好久的头
看着路边梧桐树上的蚂蚁
吹了一口烟
你说，嗨，朋友
你是不是也喜欢塔山
你饿了，看见了羊肉串
冒着灰烟
熟悉的味道
你坐了下来
你不要肉串
只喝啤酒
就一瓶
你在想什么
小二
啤酒已经完了
要不要再来一瓶
或者一杯
你站了起来
走进灰烟
拭了拭两滴直径三毫米的眼泪
你翻出三块钱递给老板娘
点了根塔山
转身继续走
小二
你要去哪儿
天还是那样的天
酒还是那样的酒
你还是那样的你
小二
留下吧
你看前面还是梧桐
树上还是蚂蚁
你看还有那么多人
男人和女人
你看天上多了几朵云
那场雨已经下了好久
早就不辞而别
小二
你的朋友还在那儿等你
他们给你准备了塔山
还有你最爱喝的酒
小二
回去吧
世界那么大
你走不完
你头也不回
不知道要去哪里
直到你看见了
路边弯着腰捡垃圾的大爷
你说
大爷，你在这儿多久了
大爷抬起头
擦了擦汗
笑着对你说
记不清了
从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你说
大爷，你喜欢塔山吗
大爷摇了摇头
烟啊，早不爱了
你说
大爷，来颗塔山吧
陪我抽一颗
就一颗
你又抬起头
看了看天上的那几朵云
大爷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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