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四小一周前就开学了，到今晚为止，月灵整整请了一周的假，落下不少功课。静养一月，月灵的身体已恢复如初，柳长山打算明天就送她去上学，免得落后太多，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节奏。
他摘下眼睛，轻轻把书合上放回书架，遂下了楼。沙发上，月灵正躺着看动画片，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卫生间里，王燕把清洗干净的拖把挂在吊钩上晾着，擦擦手上的水，转身走进客厅。
俩人几乎是同时落座的。须臾，柳长山突然伸手抢走月灵怀里的遥控板，说：“月灵，去楼上拿衣服来洗澡，今天睡早点，明天该去学校了。”
“哎呀，我的电视。”月灵看得正起劲儿，不料下一秒电视屏幕竟然黑了，不由急得小脸通红，站起来去拽爷爷的袖子，想将遥控板抢回去。
柳长山十分不悦，板着脸，斥道：“不要支手支脚(动手动脚)的，慢点你不要哭哈。马上给我去洗澡，然后上楼睡觉，明天起不来你才晓得！”
“我不，我就要看电视！哼！”月灵瞪着柳长山，不断跺脚使瓷砖铺就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想以此来逼柳长山妥协。
柳长山心一横，把电池扣出来塞进兜里，将没有电池的遥控板递向月灵，说：“你拿去开嘛，我倒是想看哈儿(一下)你开得出来不！”
月灵把所有的愤怒化作力气，接过遥控板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遥控板顿时破成两半，里面的小零件飞得到处都是，一个螺丝弹进了黑暗中。
正在查看手机短信的王燕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着柳长山那张铁青的脸，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无意中点燃他的怒火。
“好哇你，长本事了，还敢摔东西，今天不收拾你一顿，让你长个教训，老子就不姓柳！”柳长山怒极而笑，一向温文儒雅的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拽着月灵的小手，将月灵拖到沙发上，扬起手掌，对准她的屁股就扇了下去。月灵懵了，整个过程中都忘了反抗。其实，以柳长山的身体状态，只要月灵撒开腿跑，他肯定追不上。
吃痛的月灵尖叫一声，流泪不由自主地淌了出来。她只小声地呜咽着，不敢放声哭——据以往的经验，哭得越大声，挨的打也愈重。
“我让你不听话，让你摔东西，让你哭！”柳长山没手软，一边骂一边揍月灵。当然，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不会下狠手，使月灵受伤。
愣了半分钟，王燕才回过神，连忙去拉住柳长山的手，劝道：“叔，叔，可以了，别再打了，她还小，不懂事，有话好好说！”
老太太听见动静急匆匆跑下楼，恰好见到这一幕，登时心急如焚，将手上的帕子一扔，跑来一把把柳长山推开，随即拉起月灵，安慰道：“乖孙女，不哭不哭，有啥事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做主。”
月灵不做声，依旧抽抽搭搭地哭着，不过，有老太太在场，她似乎找到了靠山，哭声不禁大了几分。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老太太默不作声，既不赞同柳长山的处理方式，也没替月灵撑腰，只牵着她的小手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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