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已是残暑尽，金秋至，风清露冷，蟹肥菊黄。小别牟珠河那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二月有余，不知荷塘里的荷花仙子是否还妩媚娇艳风姿绰约，便迫不及待地去一睹芳容以慰惦念。
牟珠河是我上下班途中的必经之地，前几年有人在河道里开辟了十里荷塘种植了荷花，之后十里荷花就走进了我的视野，扎根在我的心田。每次路过荷塘，向车外眺望，有圣洁的荷花为伴，有幽幽荷香为友，心里总是美滋滋的。我最后一次见到荷花，是在暑假前，正是七月流火，暑气蒸腾，荷塘被碧绿的荷叶覆盖，荷梗高举着嫩蕊凝珠，清香袭人的荷花，楚楚动人，亭亭玉立，像刚出浴的少女娇羞伫立。白色的花朵冰清玉洁，出污泥而不染。粉红色的花朵似天边燃烧的一抹朝霞，染红了河面。还有可爱的小青蛙蹲在荷叶上放声歌唱，蜻蜓飞来飞去在荷花间戏嬉，真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天然画卷。想想很快就又看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画卷了，一路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就掐一朵荷花摸一摸她的花容，嗅几鼻子清香。
转过了一道弯，十里荷塘就在眼前，我赶忙收住飞扬的思绪，映入眼帘的是一塘枯枝败叶，荷叶飘在水面或沉入水底，花朵枯萎，曾经妩媚的笑靥已香殒红消，倒是一塘枯梗顽强地傲立秋风中，托举着莲蓬，就像高仰着头颅，一任风刀霜剑的摧残，只是化作了比黄花还瘦几分的隹人，熟透的莲子一粒粒地落入泥中蕴育着新的生命。
伤心，伤心至极！曾一度陪伴我走过风走过雨走过严寒酷暑的荷花，就这样被时光偷走了青春，慢慢老去，留下了一塘枯荷。
此时，我站立荷塘岸上，寒塘的水面上倒映着我的身影，银发染白两鬓，后背微驼，岁月在脸上又刻下了一道痕记，不也成了一株枯荷吗？是呀，四十年的教坛生涯，不知送走了多少学生，也不知又迎来了多少新生，转眼就到了退休之日，还能不老吗？
我忽然想起上师范时的同学来，他(她)们多数已退休，但他(她)们退而不休，又转战在不同的岗位发挥着余热:在夕阳红老年乐团有他(她)们的嘹亮歌声；在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坎坷道路上有他(她)们谱写的篇章，在课外义务辅导学生的志愿队里有他(她)们挥洒的汗水…他(她)们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找到了英雄用武之地，迎来了人生第二次青春。
惆怅，有一点点。在我转身离开荷塘的瞬间，潜意识里迸射出希望的火花，我凝视荷塘，这是一塘枯荷吗？不是，这是一种成熟和苍桑，这是美到极致的一种姿态，这是另一种青春的呈现。
我听到了一粒莲子沉入泥土中“嗞、嗞”发芽的声音，我看到了一棵幼荷依偎着枯荷快速的拔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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