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每天一有空闲,除了读书写文章,还能干什么,还会干什么。我当然理直气壮,也胸有成竹,将跑步、做家务之类的常态事宜一一枚举,列陈。
其他呢?
再就是与几个朋友喝酒,让大半天的时光花费酒店餐桌上。
惋惜吗?
不惋惜,也惋惜。
——有的酒局很有存在的必要,无论是新学年出了新人还是重大活动的隆重庆祝,花费一整天也值得,毕竟人的言语靠酒气,而人与人之前的情谊靠酒熏;但有的酒局,还真是味同爵蜡,无非是喝闲酒,胡吃海喝一通,该认识的都认识,能胡说的都胡说,没什么意义可言,基本属于花钱买罪受,伤了身体恼了家人。
看来,还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人都身处江湖,无非有大江湖、小江湖之别。但一旦成了江湖,进入江湖,身不由己看起来说服力极强,而实际上,也还是扛不住诱惑,或者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抗拒,巴不得眼之所见,尽显江湖之美妙绝伦。
就以我来说吧。曾有一个时期,特别想着酒席桌上的事,时间长了没有酒局,就自己创造。一来二去,钱花得的确如流水。但花了也就花了,心疼也不能捡回来。但后来一咂么滋味,似乎哪里有不对。别人请吃饭,自己往往只是一个作陪的身份,而作为回请,请我吃饭的人却往往成了我的客人。而这样的酒,喝与不喝效果不大,更何况有的被我宴请的人极少回请,似乎,仿佛,大概将我的邀请当成了应该,必然和给我面子。
毋容置疑,有人请客能到场,就是给有人面子。但对于现在一不需要巴结上司,二没有经商客户的我来说,请与不请别人吃饭,难道有本质上的不同吗?当然没有!如果只是自己想喝酒——或消愁、解乏,或一醉方休——那就干脆置办了酒肴,在自家里大饱朵颐,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站着、坐着甚至是躺着,怎么随意怎么喝。不用在乎别人的颜色、说辞和情态,不用担心自己的情绪、态度和感受。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多了,索性往床上一趟,转眼就能呼呼大睡。少了回家的路途漫长,少了给沿途可能投来的惊愕的眼神以机会,既安全又高效……
——还是在家喝酒好。
听说自家喝酒不进斗,不如聚在酒店里有氛围?
的确有道理,但人的喜好是会变的。年轻时候当然喜欢热热闹闹,什么人情世故,你来我往之类的应酬之事,自然趋之若鹜;但到暮年,什么样的酒席也见识过了,各色人等也一一领教全了,真就不在乎多谁少谁,谁多谁少了。既然氛围都够不成吸引力,那还真就应了参加不参加没什么大关系,甚至不参加比参加更有生活里的质感。
今早跑步的时候,还想起爸爸曾告诫我的两句话,第一句是“高职不如高薪”;第二句是“在职比业绩,退休比健康”。都很有道理,那就说出来共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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