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本来有很多种沟通方式，但是用文字沟通，始终是最特别的一种。
那些难得的用文字沟通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奇怪自己当时怎么有那些想法。有一年，我们约定了彼此应该做的事，一二三四写得很详细，重点是约定后面有一个目标是：三年挣×x钱。对我们来说，那笔钱可是天文数字，再加上那时的处境，我们刚结婚，没有自己的房子，我也才刚还完上大学欠的钱。
作为一个要养家糊口的男人，你的工资确实低了点。尤其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拿那么点工资，你还要经常加班。
每次加班，我总会抱怨：“给你发多少点工资嘛，累死累活的干啥？”
我发牢骚的时候，你总是沉默，偶尔会解释：“那我耍，可以吗？以后我什么都不会，你不要来埋怨我，可以吗？”
“梦，我们还年轻，不是贪图安逸的时候。并且我认为我们的观点要扭转，不是老板给了你高工资，你才努力干活，而是你努力干活，得到别人认可了，老板才可能给你高工资。”
“干多干少都一样，老板又不会给你多发工资。”我还是觉得你有些傻，有点像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后来有一天，你的薪水第一次有了质的飞跃。照这样下去，三年之后，你一个人挣的钱就可以实现我们的目标了。
第二次用文字沟通，我这是赶鸭子上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漂泊，从一个省漂到另一个省，从一个城市漂到另一个城市，感觉自己都成搬家专业户了。每次搬家看到大包小包不得意需要扔掉的东西，都很心疼，这是破家值万贯呀！后来有次搬家，我就狠狠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于是那次的文字记录里，有了这样的约定：“今年年底之前买房。”文字里大抵还透露着：“你是我的丈夫，有义务给我幸福，你是未来孩子的父亲，有责任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家。”
后来，我们有了家，像大多数人一样为了生活而奔波，甚至不得已两地分居。有时会莫名地担心，别离会淡化夫妻之间的感情，会让一些人觉得有机可乘，没来由的我就会胡思乱想。
之间也有一些曲折和苦痛，也许都是一个人想象中不断的加工润色，不希望故事的主人公是自己。
想象之后，人也像经历了一场洗礼。那个弱小的自己不见了；那个找不到方向感的人，即使在陌生的人群中也不会迷路了；那个懒于学习，连微信淘宝支付宝也不会使用的人消失不见了。原来人的蜕变是一瞬间的，原来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我一个人旅行，到处走走停停，我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已经无所谓了。只是每次回家，都害怕自己难受。害怕孩子不喜欢妈妈，害怕孩子因为母亲陪伴的缺失而不完整，害怕自己成为家里多余的一个人。
有时索性就想自己是多余的一个人，还决定这次回家不说话，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样飘过，这一次，也许又是梦想多了，用爱建立的婚姻经得起考验。
“ 妈妈，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每次回家，孩子总是像变魔术一样给我各种感动，有时只是感受着母亲在身边就很开心。
“你怎么有胡子了？”有一天，你很惊讶地发现。
“我也不知道，好奇怪，你怎么能发现这个细节？你一向都是粗枝大叶的人！”
“还别说，我就想让你给我拨胡子。结果我没说呢，你倒自己先发现了！”
“我这不是和你心有灵犀吗？”
“边边去，谁跟你心有灵犀！”
“快告诉我，你为什么长胡子呢？完了，我娶了个男人。”说着先生就来一根一根拔掉我的胡子，拔完胡子拔白头发，然后用双手一丝一丝捋着我的长发。我才想起，原来我和你也年轻过，你曾经也会在去上班之前给我一个吻，只因为我告诉过你，上班前给爱人一个吻，可以减少出车祸的频率。
回想起来，女人觉得男人还是有温度的。
记得上一次，男人说：“今天我到外面吃饭，你也去。”
“我不去，我要看书。”当女人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惊讶了。
“天哪，我一直抱怨他吃饭都不带我，原来每次我都是这样回答他的。”
“今天你得来！”
“可是我下班很晚。”
“我们等你，上了公交车给我说一下。”
“你到哪里了？”
“我还没下班。”
“你到哪里了？”
“我刚上车。”
“你还有16分钟就到了？”
“差点都忘了，我到天星桥站了。”
……
下车之后，你在那里，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好奇怪，你让我快到的时候给你发信息干什么呀？”
“我来接你呀！”
“这不是有导航吗？我这么大个人，还丢了不成？”你还是习惯牵着我的手，有时候相爱的两人在一起不需要太多语言。
女人想起那个同样异地分居的新月了。新月也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即使去一个走过很多次的地方也会将自己迷失，可是新月老公从来不在乎这个细节。有一次，新月和她老公约定去一个地方见面。当新月到之后，她老公发了一个定位让新月去找他，还说：“主城区是单行道，开车过来不方便。”那天晚上，走了一个小时，新月才找到她老公，等到见面，吃饭谈心看夜景的兴致全无。
每次新月忍不住抱怨：“你不知道我没有方向感吗？你就不怕我迷路吗？我们之间就三分钟的车程，你把车开过来不就得了吗？非要让我来找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我想这点小事你肯定能做好，堂堂一个大学生，还能把自己弄丢了吗？”
可是事有凑巧，新月偏偏不能把这件事做好。
……
也许，还该写更多的，女人只给男人分享了一段自己喜欢的文字：
幻觉会消失，但好的人品是永恒的，这些才是我们能够预见和把控的。
也许有一天，你发现牵着对方就像左手牵右手，但那依旧是自己的手，没有人舍得划伤它，没有人愿意让它蒙尘。所以即便爱情消散，作为亲人的夫妻因为有着一份恩情、一份道义、一份陪伴，仍然会牵着那双没感觉的手走下去。
文/何婉仪
202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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