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多年来，我经常做同一种类型的梦。归纳整理一下，大致分两种。

有时是在爬山。说是爬山，其实我并不确定，也许说“爬”才更准确，而且从来看不到它的全貌，也不知是在何处，有时全是土，有时也有石头，到底是不是山真的不得而知，也许只是一个陡一点的小土坡。

我总是手脚并用，很艰难的往上爬。脚下踩着一点略微的凸起，伸手只能抓到一块摇摇欲坠的土石。抬头看不到顶，低头也不见底。这个时候，最好的情况竟然是一脚踩空摔下去，翻滚的半路上我会安慰自己，这是梦，没关系，摔不死。但更多的情况在我看来更加糟糕，就是一直保持攀登的姿势，挂在半空。

梦中的另一种情形是在过河。那条河总是很奇怪，也不见很宽，但却又水流湍急。要么会有一个长长的独木桥横跨两岸，要么就是河中央矗立一个面积不到一平米的小桥墩。一点都不意外，我又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脚下的水哗哗地流，偶尔还会拍到我的身上，低头看时会感到一阵头晕，我只好尝试坐下来。桥墩上还好，可以抱膝而坐，还不算太难受。但是独木桥就有点考验技术和抗压能力，通常是心里还在盘算怎么不落水，脚底就不受控地一滑……惊醒前我会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

我有段时间迷上了周公解梦，只要第二天早晨醒来记得点儿细节，都会进去查一查祸福吉凶和运势寓意。什么丢东西了，什么流血了，什么打架了……查出来的解释有时也让人啼笑皆非。

但我的那两种梦境不查我都知道，不上不下，进退两难，别说身临其中，就是听听都让人说不出的憋屈难受。

庄子有云：上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则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则为病。

圣人都说这种情况是病，那大概我确实是有心病了。也许在我潜意识中，有什么心事让我郁闷难过，又进退两难，而我却还没有察觉。我搜肠刮肚的想，还是没有头绪。衣食无忧，知足常乐，我还有什么事是放不下想不开的呢？

某人说他害怕将来会得老年痴呆，他想不到是，他的朋友也许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抑郁症了，到底哪个更严重些，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