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青的时候,假如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无论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锦绣。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顾回头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悄悄的满月。
——席慕容
1.2012年:30岁,电话
到了30岁能想什么呢?古人的话,三十而立?可是对于一个三十岁还单身着的男人来说呢?他会想什么呢?我的朋友的老林给我的答案是,我总是想起的我的初恋。对这种自我煽情,我不可置否。老林见我一副冷眼相向,叫道,你不信吗?我真的经常梦到她,虽然梦里模模糊糊,但我知道就是她,就是她时常来到我的梦里。
老林说得很诚恳,甚至是激动,他怕我不相信,继而摇着我的身体,说,你在想什么呢?你在想什么呢?
我笑着回应,用了一句网络名言,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老林见我一副戏谑的态度,终于愤而起身,摔袖而去。此时我们正坐在雁荡山的断肠岩边。夏末初秋的雁荡山,因为是国庆加中秋,所以人流很多,不过因为我们打算在雁荡山逗留一晚,所以我们不急着下山,反而在待在山里,等待看山岚夕照。旁晚的雁荡,终于人流减少,我们也可以坐在断肠崖边喘口气。
老林虽然摔身而去,但是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附近的岩边拍照。而我则是回过目光,我还是贪恋眼见的美景吧。30岁能想什么?30岁的单身男人能想什么?废话,当然想要一个家。我心里愤愤地想。无聊的拽下岩石上一棵野草,拿到眼前,对着夕阳一阵吁叹,30岁的男人就是一棵草,一棵孤草。突然想到劲风知劲草,不禁笑了。或许三十岁的男人就是劲风里面那棵劲草,风再大,在狂,这颗孤草还是一样笑傲江湖。
夕阳终于沉了下来,远远近近都被染上了暗黄,就见西边一抹红云,托着一棵没有了光芒的太阳,还在留恋人间的烟火。我跳起身,说,拍照吧,给我来一张。就在我拍POSS的时候,我的电话想了。
不情愿的从牛仔裤里面掏出手机,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是谁呢?客户?这个时候都在休假,还有什么事?心里不禁一阵不爽。老林见状,道,还拍不拍啊?傻愣着。
我冲他摇了摇手机,走望一边走去,身后是老林一声“我靠,这么不是时候,太败兴了。”
接通电话,我有些愤怒却又压抑着声音说道,你好。
电话里面是一个女声,“陈清,你是陈清吧?”
我说,是啊,请问你是?
电话里面一阵格格的笑声,道,是我啊,南茜。
南茜?南茜!我一下子愣住了,南茜,多久了,多久了没有听她的声音,我的大脑霎时一阵空白,嘴里更是口齿不清起来,南茜?南茜,怎么会?你怎么打电话我?
南茜笑了,说,我路过温州,想到你在温州,就打个电话你。
我惊讶道,你在温州啊?可真不巧,我不在温州,我在外面旅游。
南茜愣了一下,声音里面有一丝遗憾,说,马上你要过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我忙不喋的说,谢谢,谢谢,谢谢啊?你在温州待多久呢?我离温州不远的,可以赶回来的?
南茜笑道,你姓谢啊?我就待一晚上,马上就要去深圳。你就安心旅游吧,不要急着回来。
我说,那真是遗憾,我看看有没有车子,我尽量赶回来,你一定要等着。说着我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我回头对老林说,我得走了,我要回温州了。
老林不可思议叫道,你疯啦,现在回温州,哪来的车子。
我没有理他,收起相机就望山下跑。急的老林在身后叫道,火烧房子啦,你这人怎么这么败兴啊,说走就走……。
他还在喋喋不休,可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要回温州,一定要到温州,我要见到南茜,我要见到南茜。下到山里,已经天黑了,能走的车子都走了,不急着走的,都是一家几口,根本就搭不上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只能急的团团直转,这时候南茜的电话又来了,我说,茜,你等等我,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南茜道,清,你不要急着回来,我也就今晚在温州,明天一早就要赶早班飞机去深圳,你这么匆忙的回来,我们也见不了面的。
我说,可是,南茜,我们好久没有见面,我真的希望见你一面。
南茜不语,好久才说,清,其实,唉,怎么说呢?你就忘记吧。希望你玩的开心,不要急着回来了。南茜说完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面“嘟嘟”的忙音,我的心也随着周围的夜色暗了下来,是的,见面能说什么呢?见面我们就能在一起吗?见面,总想着见面,可是见面之后呢?我不禁蹬下身子,夜风中,一种孤寂感袭转全身,我抱紧胳膊,依然感到身上瑟瑟发抖。我是不怕冷的,可是在接过南茜的电话,我只感到阵阵发冷。这时候老林也下了山,见我一副丧魂落魄的模样,惊叫道,你怎么啦?你这是怎么了?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拍了拍我的脸,又问,你怎么啦?你这是遇着鬼了?
我除了瑟瑟发抖外,并没有别的不适,我哆嗦的说,你才遇着鬼了。
老林道,你不回去了?
我低声道,不回去了。
老林又道,刚才是谁的电话?你这么急着要回去?
我看了一眼老林,道,现在回到你在山顶上的问题,刚才就是初恋打来的。
老林一听,惊讶道,还以为你是绝情谷主,没想到你是痴情公子。看你落魄成这样子,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家里着火了。
他还要说,我呵斥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深深的呼吸一下,终于缓解了身上的寒冷,转身去白天已经找好的旅馆。老林在身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我回头呵斥道,闭嘴。
老林只是“嘿嘿”傻笑,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吃过晚饭后,我们就坐在院子里喝茶,秋天的夜,七月流火,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燥热,而乡村的夜里,间或着一阵山风吹来,更显得难得的凉爽,还有远远近近的秋虫唧唧,以及远离都市的尘嚣,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使得心灵也跟着净化过来。老林默默的抽着烟,而我只是默默的坐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就让自己在这凉爽的暗夜里,默默的沉思。
突然想起郭襄在襄阳大战后与杨过分手后,难过的想起一首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复栖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地难为情。而后骑着毛驴到处寻找她的大哥哥,最终大切大悟,可是她忘记了她的大哥哥吗?没有,要不她的徒弟怎么叫风陵师太呢?那是因为她和大哥哥就是在风陵渡相遇。而我呢?我不能忘了南茜,此时此地,延伸点就是此生我都一直在追赶南茜,可是一次一次,南茜总会从我身边消失。人这一生,或许有着一份爱,也是不幸吧,可是幸与不幸,又岂是我辈所能决定的。
夜已经很深了,风也重了,天际是星空万里,还有一些萤火虫飞来飞去,秋虫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似乎叫得更欢了。拿去手机,有一次看到南茜的号码,南茜,南茜,南茜,这辈子我们只有在梦里相会了。这样想着,我不由得想起和我南茜最近的一次见面,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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