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感叹这个世界好小,小到相隔千里的城市仿佛来自于复制粘贴,竟然越来越想象,越来越一致。
走到最近很热闹的一座地下商业街,从西北特色至江南小吃,从亭台楼阁到金碧辉煌,好像处处都是存在于记忆里的一些地方,却真的没曾来过。
高中时候频繁光顾的那家面包店,已经开了更多的连锁铺面,加了些新的味道样式,价格随之高了一倍。
公园里挖了大面积的池塘,种着长势很令人忧伤的荷花,建了木质小道来模仿江南水乡。
高楼一幢幢地填补城市缝隙,开始在火柴盒样式基础上增添变化,外层上安装着细细的发光灯管。
我开始怀疑,诺干年前,我是否真的生长于这座城市。我开始怀疑,性格中渴望流水潺潺的成分,是否说明这个灵魂与此处并不相容。
怀念总是绵长的,一点一点滋生、成长。会在穿梭于高楼时,想起之前那座城市的地标建筑;会在经过某家店面时,想起学校周边的小吃;会在看到一些人时,想起有些相似之处的其他面孔。
告别,是我这俱躯壳所载思维之中最难的部分,用几年来经历,却可能花上剩余的全部时光去忘却或怀念。
大学时候的班长建立了一个电子通讯录,在私信邀请下,我也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工作信息。终于下定决心去忘记的某个人,终于删除了所有联系的某个人,却赫然出现在共同的交集里,于是回忆重新涌现出来,混杂着伤感、悲哀,以及说不清的更多情绪。
我习惯于隐藏自己,切断与所有熟人的联系,害怕因自己过得不好而丢人,害怕自己会去想起。
和旻姐聊了许久许久,说到各自的焦虑症状,说到现在的工作生活。好像,时间也并不能让我们变成自己期待的样子,我终于不用每天对着不靠谱的实验图谱发愁,但全部的闲暇都被洗衣、买菜以及争吵占据了。我想要的看书、写字、画画的舒展时光,似乎只在幻想里熠熠闪光。
很多很多人会揪着你的耳朵喊:你将要奔赴三十岁,你要负担家庭的全部悲伤,觉得委屈就忍者,觉得不甘心就去和街上乞讨者互比一下。
几个月了,想说些什么,敲下几个字后,再也接不上一句。曾经开心了、伤心了,随意码几行字就平复情绪的能力,怕是也被剥夺了去,而我深深地、深深地害怕和畏惧,现在仅余下的一两个、仍可以陪我聊天的人,会在未来某天也关闭这扇大门的吧,会专心于经营自己的生活吧。
属于年轻的许多东西,已经在挥手告别,没有捧着保温杯,没有煲着养生汤,却在胃病和风寒伤中喝完一剂又一剂中西药。
午后絮语,起于枉念,无处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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