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

不知道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会不会给人一种乡下人的感觉。因为从狭义的角度来看，在大城市里生活的我们，很久没有接触到烟火缭绕的日子了。在农村里，烧柴火的土灶越来越少，农村里的人烟也越来越稀少，曾经那个让人向往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连田阡陌，鸡犬相闻的农村也慢慢消失在新一代人的记忆力。
那一代人的烟火气是柴米油盐，是精打细算的生活开支，是家人身上的衣服、鞋袜，是灶台上的柴火，是老父亲的烟袋。那些发生过的画面似乎离得很近，但是却已经过去了很远的时间的。有些人的相貌在回忆里清晰，有些人却越来越模糊，像是被灶台上的水汽和烟雾迷了双眼。烟火气，在孩提时代的记忆里，是香喷喷的锅巴，是爽口下饭的酸菜，油辣椒。在大人眼里，是收工后的一丝闲暇，是疲劳了一天的身躯得以休息的信号。

等我们慢慢长大，外出求学，打工，离开了烧火的灶台，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家乡。烟火气变成了厨房煤气灶上的火苗，或小或大。烧开一碗泡面，给上班劳累了一天的身躯补充体力，或炒两碗小菜，连扒两碗大米饭，满足饥饿的肠胃。烟火气变成了通勤路上的来来往往，夏天公交车上的汗味，冬天上班路上雪花冰凉的味道。一不小心，四季打了个转就走了。此时最向往的烟火气是家里父母老去的脸庞，是他们煮出来熟悉的味道。是春节鞭炮硝烟的味道，有人说这个味道很好闻，因为他们是小时候的味道。

再往后，烟火气是清明节坟前香烛的味道，父母在，我们和死亡之间隔了一道厚实的墙。父母远去，我们直面世间林林总总，烟火气化成了加班的时的烟头，化成了孩子的慢慢长大的脸庞，化成了对象的笑容。缭绕在身上，像是一个轮回。

一辈子很短，一辈子有很长，烟火缭绕的我们终究是个凡人，走不过轮回，只能走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