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一棵黄葛树,蓬蓬如盖。天气好的时候,上午有一支群众合唱队在树下长腔短调不亦乐乎,晚上换成三五摆摊的三轮做起小生意来。此时,什么也没有,静静的,灯光黯影,空空如也,像是独守空房的弃妇,一脸幽怨落寞凄哀斜倚在门前。广场舞也没有。亭轩下只一位老人,拿麦独自高唱,不觉得是唱歌,而是高叫,炸裂噪声直充塞到耳里,感到老人时间无从打发,无人陪聊的寂寞。湖面黑黑的,似有冷风从中生起,湖心岛也无情意远远隐藏了,条条沉寂的灯光倒映,那一团浮莲也沉默了,没有生气。雨似乎停了,地上仍潮湿,斜丝若有若无飘过,好像陈病没好利索。东飘西扬要去哪里,也不知是纠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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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桥路上的红花羊蹄甲开了,灯光也学着日头露出五彩的丝线,雨润带珠的红花似也有种娇艳可人,可是,并没有花开的欣喜,感觉像是一位腊塑的美人木然而立,终是悻悻的。
进入湖南边的一条路巷,两边低矮发旧的店铺并不能引起人的注意。路牙边落叶蘸水紧贴着地面,即使想飞,也无比沉重,发着轻微的叹息。虽然是十一月的深秋,两旁高大的古树望去,全是绿意盎然,又因雨水的洗润,有种重生的鲜艳活力。
这里也有黄葛树,而更多更高更挺拨的是白玉兰,从地面仰望去,树冠直伸到五七层楼高的窗前。鼻息间一阵淡雅的香气,给了我些微的调适。这个时节白玉兰也有开花吗?疑虑着抬眼,厚叶平展,线条简洁,密密匝匝间,但见几朵粉白如箭的白玉兰花微微绽开,花叶堪配,芳姿流漾,自然的和谐之声。
想起今年五月,在阳朔徐悲鸿故居,不大简洁有致的院落,也有一棵古朴高壮的白玉兰树,正开着花,香气盈院,幽远而美妙。
冷巷别香晚风微,在潮湿连雨阴暗的夜晚,倒是这玉兰花开,散发的芬芳给人安慰,让我感到这人间仍不失它的美,给活着注入一份继续向前的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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