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躺在酒店的床上,痛得嗷嗷叫。江山如此可爱,如此多娇!现实却又如此的残忍!
病来如山倒呀,她现在肚子疼腿疼头也疼,自己的身体素质就像中国足球一样令人丧气,安琪苦恼地想,为什么自己不是一条咸鱼呀?咸鱼只要翻个身就大有不同了。她在席梦思上翻来覆去几个回合,疼痛也没有减轻,喉咙还有点痒,身体感觉热热的,这是要感冒的节奏。
沈王爷偏偏在她最不舒服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安琪的第一反应是她写的报告出问题了,或者是她一瘸一拐地去见客户被投诉了。她并没有特别害怕,身体脆弱的时候,思想也迟缓了。
"喂——"
"你今天旷工了?"沈王爷大叫一一声。
安琪揉了揉被震痛的耳膜,“我没有旷工,”她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已经提前请了假,已经记录在我的schedule中了,您可以查一下。”
沈王爷刚想查看chedule,他的电脑因超负荷工作而待机了。
"有人告诉我你因为低血糖而从天桥上滚下来了。你怎么那么笨?你不知道要使劲吃糖嘛?"
"……"她吃的其实挺多的,低血糖是因为消耗太大引起的。
电脑重启,沈王爷找准了Angle Zheng的名字,的确如安琪所说,费公子最后一次修改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很明确地标注着sick leave(病假)。
"你请病假也找的费嘉佳?你想请假为什么不找我而去找他?”
安琪吸了吸鼻子, “噢,是这样的…SAF项目组有快一百号人,而沈王爷您每天要监督每一个…”她说,“所以这点小事当然不可能麻烦您啦。”
“好吧,可看在你这么为我着想的份儿上,今天就把上次未完成的测评在电话里完成吧。"
"啊、啊、啊?……"
"你啊什么?"沈王爷说:"上次的测评被费嘉佳打断了,你不会以为那么简单就通过了吧?"
安琪好不开心——毫无怜悯心的沈王爷!可她实在是难受,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那个…沈王爷…我"亲戚"来了,所以我想测评可以推迟嘛?"
"西藏的亲戚?"沈王爷皱眉,"你请的不是病假嘛?"
安琪汗…"我说的"亲戚"指的是指姨妈……现在还疼得躺在床上…"
"你躺在床上不能说话嘛?"
"…能说…"
"那不就行了。"沈王爷说,"如果你回答得好的话,就问一个问题。"
"您问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录用你嘛?"
"啥?"安琪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别有深意,一是考验员工的自知之明,二是考验员工对老板的了解,三是考验员工对项目组的了解。上次面对面测评时没问,沈王爷将这个问题等在安琪独立工作过一段时间后再问,一定是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安琪趴在枕头上,慢慢地开始围绕这一全新立场重组自己的思维。她真的能借助这一问题逃脱被开除的厄运吗?
"事实上,我确实知道。"
“是嘛?为什么呢?”沈王爷要求道。
“哦……嗯……我其实和项目组的其他人挺不同的,”安琪说,“我的不同感觉是对应上了……嗯……嗯……”她语塞了。
安琪鼓足勇气说:“……对应上了SAF项目组的项目文化,关于……嗯……”她又接不下去了,不过这时安琪又想起来了。
“……出格……以及不讲游戏规则!”
“我想我的出格和不讲游戏规则吸引了您的注意力。”安琪补充了一句。
沈王爷仔仔细细地回味了安琪说的话。他的内心一度被触动了,但是他立刻便否定了自己——毕竟这触动太轻微也太迟了。她的说法听上去像是一只猫在挠尼龙布。“所以,照你看来,我录用是因为看中了你的另类与出格,不知游戏规则为何物。”他说,顿了一下,“是这样吗?”
安琪紧张地笑了笑。“噢,我想,是的。”她说。
沈王爷的声音如寒风凛冽,“不,你完全错了。”他说,“我让你面试通过只是觉得你萌、搞笑又好欺负。所以,我还是要给你个不及格!”
“什么!”安琪叫起来。
"你的专业确实有缺口,其次,就这一个半月的表现,我想你并没有一心一意地投入工作。所以——"
还是难逃被开除的命运嘛?
肚子里一股疼痛感袭来……萌?搞笑?开什么玩笑?她郑安琪可不仅仅是萌和搞笑。沈王爷对她的评价简直是侮辱!开除就开除呗,所有打不死我的都会让我变得更强大!
安琪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这一个半月在工作上受过的苦,她咬紧了牙关,终于意识到了是沈王爷一直在为难她。
委屈转化成了愤怒,她忽然没有胆怯了,"实际上,我确实没有一心一意投入工作。"安琪说。"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她继续说:"我认为一心一意并不能做好这份工作,我需要留出自己的时间发展创造力,我是一个人,不是机器!"
"不是机器"四个字,安琪几乎大声嚷道。嘴角边轻声一句嘀咕——干得漂亮,安琪,棒极了!
"……"许久,电话那头终于出声:"你不要再留在西藏了,今天晚上就回来吧。"
"我不回去,反正你都要开除我了。我想再在西藏玩一个月。"沈王爷是不知道去拉萨的机场有多远?他开除她还不够还想要她的命。她今晚拖着残躯去机场,不死也得半条命。
"我有说要开除你嘛?"沈王爷说,"不及格只是一个评分。"
"真得嘛?你不会开除我?"
"你如果想在西藏玩可以,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星期,然后回来工作。此外——"沈王爷从微信上给安琪发了五百元的美团券,"买点生姜红糖,又补血气又治低血糖。"
………
SAF项目组办公室——
David走过来,"Lord Shen,我明天想请一天假。"
"为什么?"
"我家亲戚来了。"
沈王爷皱眉,"你的男的,怎么会来亲戚?"
男的就不能来亲戚,这是什么逻辑?David不解,"我家亲戚真得来了——我的舅爷爷,他得了糖尿病,从县城来这里看病。我可能要给他挂号,陪他看病,请他吃饭,陪他打牌,逗他开心,等等。"
"哦。"原来如此,他还以为是…
"不多,就请一天的假。"
沈王爷说:"David,你身为我的助理,需明白一件事——亲戚来来往往,但工作永远是工作!"
"……"意思是不给批假嘛?
"你去写请假申请,你去写,我来批。"
"好滴!"David开心地说。
"对了,Angle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把schedule挑出来给她减轻一点工作量吧。"
"好滴!好滴!"
沈王爷皱眉,"干嘛笑这么开心?"
自家老板并不是魔鬼,David自然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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