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南海沿海一带,出现了一股大风潮,这股大风潮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席卷我们周边一带的几个沿海小镇,那就是走私香烟。
在我镇,每户人家几乎都是靠出海捕鱼为生。能力较小的就是造小船,在近海,浅海捕鱼,这种情况是当天去,晚上回,又或是今晚去,明天回。这样小打小闹,没有风险,安全,没能赚大钱,但每天温饱没问题,只要有出海,多多少少自家人吃的鱼就不用买,而且还有一点能买钱。
能力大的人就造大船,到公海去捕鱼。到公海就是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每次出海最少要半个月,有时是一两个月,有时还要半年。去那里风险大,大风大浪,有时遇到台风什么的还会有生命危险。但,大风险就能赚大钱,每次出海回来,他们都能休息好长时间再出海。
有的人就趁在公海捕鱼为耳目,和国外一些不法分子合作,把香烟藏在船舱里,然后载回我们村,再找人帮他们出销,这样就不用给国家税,从而赚取更大利润。
做的人多了,多得全民皆兵,稍微有点关系都会去帮忙。开始的时候是偷偷摸摸,后来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那出海的鱼船一到,我们这些手下的兵就准备好,到岸边准备把载回来的香烟挑回家。两箱香烟从岸边挑到家里,十块钱。在那个时候,十块钱是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而这样,半个小时就能赚回来。像我妈妈她们这些妈妈级的一般都是一担四箱,20块钱。
每次香烟一上肩,都得跑的。第一是为了多赚,第二是速战速决,怕引起当局政府注意,来围剿。
那时候,上高中的我,还是个16岁的孩子,但已经上了这样的战场,跟一群妈妈们进入了战斗的行列。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就是这个说法。
因为在我的思想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供我读书是偷来的机会,是给父母亲的负担,我只有努力去多赚点生活费,学费,我的内心才不会那么内疚。
所以无数个夜里,在鱼船即将靠岸时,我就跟一大群阿姨在岸边等待,甚至摩拳擦掌。
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锻炼中,我也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明确自己的目标。
那夹着咸腥味的风,扫着凌乱的短发,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但依旧不能停下脚步,只能咬着牙,逆着风,不停地往着奔跑,奔跑!
有时候遇到警察来抓捕,我们这一群人是要东躲西藏,像打游击一样。当然,这样,那些“老板”事先得安排人员在一个个关口放哨。在海路也要,陆地也要。
这种情况维持不久,上面知道后就进行严打抓捕,有的人被判刑坐牢,有的人倾家荡产,肯定也有的人一夜暴富。
有时候,为了多赚点钱,一夜就这样奔跑着,奔跑着。
第二天,星期天下午要回学校,依然为了省点钱,舍不得坐车,跟着娜娜骑自行车回学校。
这一路骑来,真的出尽了所有吃奶的力气,终于到了学校,可到学校人却累趴了,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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