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小小没有去楼上睡,下面有个临时休息的小床,她歪在那儿无声地哭泣。耀武独自上去了,并没有叫她。叫不叫她都没有什么意义,被猜忌的爱,如腐烂的饭菜,她一口也不想吃,也不能再吃了。
她回想着自己的青春时光,回想着她的绘画梦,回想着和耀武的相识,相恋,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的,都是假的,她误入了一场梦魇——她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误以为他一切都好,现在看到了吧!?
她的眼泪太多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哽咽着,嘤嘤地啜泣着。猛然间,他看见了小桌上那瓶尚未开封的古井贡酒,便一把抓了过来。酒是好东西,爸爸爱喝酒,他喝了酒,就什么都忘记了。她也想喝,喝了,她会忘记这一切吗?不,即使不被忘记,但可以让她把心里的憋屈释放出来,她太需要释放了,半年来的青春付给了一个并不信任自己的人,也许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但她是无瑕的,当无瑕的青春遭到猜忌的时候,苦恼便如山泉般汩汩流淌。苦恼需要酒的稀释,这样她的心才会好受一些。这时,她想到了郭晴川,她那时饮酒也是这样的情景吗?她制造了一个多么唯美的画面啊,但她不能,她不会浪漫,她要的就是实打实的生活,就这样简单朴素的想法,为什么还要遭误解呢?她想不明白,就让酒来帮她想吧。
她用力拧开瓶盖,就着瓶子一连咕咚几口,却不知味。往常别人都夸的醇香绵长的古井贡,怎么什么味道也没有啊?没有也好,反正这是酒,一酒解百愁。这个平时连一杯葡萄酒都喝不下的女孩,今天,却喝水似的把一斤白酒抽干了。真怪,这酒怎么不辣也不甜……
酒到肚里瞬间激起滚烫的热浪,她感到自己坠入了混沌的迷雾中,她的血液如潮水般翻滚,她的头仿佛遭受了雷击一般,昏昏然渐无知觉。这样真好啊!她闭上眼,嘴里含糊地说着,这样真好,这样真好……
深夜,她朦胧地感到耀武来过了,帮她换掉了吐满污垢的被褥。她死死地闭着眼,
任由泪珠从眼角滑落。
清晨,熹微的晨光带着惨白的雪色,从门缝挤进来,给偌大的房间涂上一层灰色,也给她的心涂上冰冷的颜色。她下了床,似乎走不稳,头有些发蒙。她整理了从学校带回来的衣物,天还没有大亮,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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