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这样的山。远看十座山峰连绵不断,像两只宽厚的熊掌,十个指尖并排指向天空。司马台长城就座落在这十根指尖上。左边最远处的山尖上有个细高的城楼,叫仙女楼,紧邻的那宽大的座城楼叫望京台。在山脚下望上去山似一面墙耸立,城楼很小,遥不可及。
登上半山腰近看,踩在山的基座上仰望,山是这样的——犬牙参差,像从牙床里拱出的巨齿咬噬误落其中的猎物。
用全景拍摄,山被压缩变形了。
山基向下延伸自然裂化开来,呈现一条条放射状排列的山谷。山谷间突出的部分是裸露的砂石——灰白色的,那是山的筋骨。北风吹去表层的沃土,带走了大部分植被,留下最干燥的无机物。只有少量的杂草灌木附着其上,难以掩盖的贫瘠。我正是沿着这些砂石登上来的。那些低矮的灌木上满是尖锐的针刺,随时勾住我的裤脚。它难以吸收到水份,便学会保住仅有的水份。哪怕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它还披着一身褐色的针甲,一点也不嫉妒春花的绚烂。
山沟里水最丰沛的地方植被好很多,尤其是会突然冒出一丛白杨树。它像贫民堆里的贵族,高大挺拔的身姿和茂盛的绿冠像树丛中的王子,骄傲地睥睨脚下的一众莺莺燕燕。
周围山坡上的植被普遍营养不良,形容枯槁。而这丛白杨太养眼了,给人小鲜肉之感。我想并不是杨树的种子会安家吧?而是那些落在贫瘠砂石中的杨树种子没能熬过第一个春天,早早被淘汰了吧!
这条顺着山沟修上去的梯田是果园,从下面的村子开始,一直向上延伸,种了一排排海棠。山腰上的这批海棠看似新种上不久的,远看绿叶稀疏,近看粉色的花苞刚冒尖,鼓鼓地像小婴儿的两腮。偶尔向阳的海棠开出粉色渐变的小花,像西府海棠。
这山谷里最早的主人应是这些古梨树。乌黑的树干,斜倚着,横刺着,盘虬卧龙一般。满树的白花拥簇,如白云缠龙,黑駒卧雪。树下散落一地去秋野梨的残骸,不然我也不知那是梨树。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不知不觉的美,无为无利的美,来自天道自然。
路边有打好捆的树枝。
种好不久的果树。树边挖好的吭是用来施肥的吧?
再向下走就进村了。早上看到几辆手扶拖拉机开进山里,应该是去种树吧。明年应该早点来,最早的那批春花开的时候,山谷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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