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酒后之言,当不得真。这是大家的共识。酒醒了,他和正常人一样,说过的就死不认账。
在大伙的印象中,关于他唯一还记忆犹新的东西,就是他神乎其神的绝技。当然也是他喝得二楞二楞的时候,自己说的。
那回的酒是他自己喝的,当时他的堂兄弟过世了,他一个姓的兄弟,而且也经常张罗人家的红白喜事,在乡里那旮旯有点名气,因为经常露脸,不熟也难,时间长了,飘的有点高了。
老古那喝的天昏地暗,周围的饭局也收拾的只剩下油光发亮的座椅,但是老古依然兴高采烈的,把那些陈年懒谷子的事情顺口拿来掰次掰次。侄娃子因他是长辈,所以也没催他。
“老古,听说你会耍杂技,搞点新名堂,真的吗?”问这句话的人明显是没有听过老古的丰功伟绩。
“那必须得,老子肯定会塞,儿豁你。”老古抿了一口小酒,“给你说个真功夫的事,你们只要肯练,那也是厉害的很。”
“嫩个练嘛?”有人感兴趣了,问得也急切。
“半夜一两点钟,鸡不叫,狗不咬的时候,起床练功,”老古眯着眼睛留了一丝小缝扫了众人一眼,“拿个大水盆,装一满盆水,里面放个南瓜,大小个人把握,左右手同时抓瓜,一定要坚持两三个月,到时那厉害的很,打个架那些,抓到脑壳都摔坏哦。”
“嫩个凶,你练到那个程度了哦?”疑问随时都会冒个泡。
“老子没破童子身之前,那个打的过我,不信去问哈。”老古右手一扬,绕了周围一圈。
“老古,表演个塞。”有人起哄了。
“来嘛,晚上找个坟头,老子演示给你看?不然你们都以为老子吹牛。”老古撸了撸袖子。
“又是啥子武功秘诀嘛?”有人始终将信将疑。
“这个武功和刚才那个一样,不过是坟头边练,打石头,大半夜去,打到它怄火连天的喊,就成功了。”老古郑重其事的说着。
“大半夜坟头跑,那个敢去?”大家一听就怵了。
“看嘛,所以说你们这些凡人,成不了气候,这点胆子都没得,那要的个川川。”老古摇头晃脑的叹息一声。
老古还想继续宣扬他的绝技,那边侄娃子给众人嚷着来收场了。老古正兴头上呢,一把抓住侄娃子的手臂,“你爸和我是兄弟,现在终于把他送走了……你们好苦好累啊?”
旁人看到都说老古是真情流露,左右都是兄弟,走到前面了,如今也就剩下孤零零的两个,老古嚎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口老痰吐了个干干净净。
缓了气头,接着老古又扯到了小时候,和堂兄一起的光辉事迹。侄娃子嗯嗯的只能随声附和着。侄媳妇听的这边哭哭啼啼的,就着腰间的围腰擦着手,不紧不慢的走到跟前,“叔,我爸这人都去了,拖你和乡亲们帮衬,总算风风光光的办好了,你的那份钱,你算算多少合适?”
“说啥子话呢?钱不钱的,自己的哥的事帮忙不是应该的嘛,说钱就生分了。”老古眼睛瞪的像个铜铃。
“难得叔这么爽快,小辈先谢过了。”侄媳妇也爽快借着坡下驴了。众人一阵起哄老古这事儿敞亮。
“嗯嗯……哎呀…我的哥啊…”老古一边轻声细语的应着,一边又开始干嚎起来。
“叔,咋的,又哭上了,我扶你进去歇会。”侄娃子扶着老古,进门那刻,贴着老古的耳朵悄悄说了句。
老古立即来了精神,“我先上个厕所去,你不用管我,先忙去吧。”老古边说边捏了捏右边的衣服口袋,四四方方硬棒棒的一坨,心满意足的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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