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曾经一样,活在对过去的遗憾里,
也许是遗憾没有谈一场美好的爱恋;
也许是遗憾该学习的时候没有多读点书;
也许是遗憾没有好好努力,考一个更好的学校;
也许,也许……
总以为是过去的你没有好好抓住时光,以致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活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你极力想改变、挣脱,
但好像,无药可解。
我记得,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我特别不喜欢我的学校,在读期间哪哪儿遇上的不顺,我都归罪与它。
毕业时,各种不顺集结在一起,我陷入了长期间的抑郁中。
那段时期,常常间歇性的爆发,情绪失控,守着我的母亲,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没日没夜。
恨不得死。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并深深的怨恨那样破落的自己。
突然,有一天,没有闹钟,自己醒来。
那时已记不起多久以来,第一次这样。
打开窗户,不久,有清新稀薄的阳光出来,下了好多天的雨,天终于开始放晴。
难得的觉得肚子空空,饿得慌,便找来食物打发肚子,算是破天荒的知道吃了一次早餐。
听人说,无论什么病,开始知道饿了,就是痊愈的征兆。
看来,精神的病,也不例外。
过了一会儿,洗了澡洗了头,精神和心情些微好起来。
懒懒的坐在窗前,随着音乐,看《少有人走的路》。
看着看着,我对自己说,你的抑郁症是该治治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了想,决定回大学时的校园去找寻,也许真的只有接受那些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记忆和地方,才能对这个世界再次热爱起来。
想追溯到更早以前的记忆和地方,想来是不大可能了,而且我想或许大一,才是一切梦真正破碎的开始。
我曾经那么讨厌的学校和记忆,不求自己现在再来喜欢,只愿自己可以坦然点接受,承认那些过往的时光,被我虚度的、抛弃的、浪费的时光。
穿了那条最喜欢的破牛仔裤,打算最后一次穿过后就扔了,看着它的样子,我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留藏的价值,即使再喜欢。
反复的留恋,伤的只是自己。
以为中午公交车上的人会少一些,可城里的人本就很多,只能想想。
还好转乘去学校的车时,车上人少了些。
其实,学校已经通了轻轨,但我还是想以曾经走过的方式,开始这一段旅程。
大一,是在花湖校区度过的,大二的时候搬到主校区后,便再也没有回过这里,即使,两个校区相隔并不远,大概仅十来分钟的路程。
路,早已不再是那年的样子,变得宽敞干净了许多。读大一的时候,这仅是一片才开发出来的区域,一切都是初建成时的空旷荒凉景象,不像现在,一片郁郁苍苍。
校外的马路上已经绿树成荫,那样浓郁的绿,直灌心里,我问自己,曾经我为什么会那么不喜欢这里?是不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明朗干净?
拍了些照片,当看到一个印着60周年校庆的图标时,才恍然想起来,今年是学校60周年校庆,而恰巧现在是六月,想起老师说校庆好像正是六月。
突然又想起,今天也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
早上九点多在QQ上说“太阳出来了”。
妮可回复说“高考开始了”。
今天是每年高考的日子,真是巧了。
我在想,很多时候,是不是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带着那些残留的记忆,从依旧冷清空旷的校前广场一直往前走,每一个记忆中曾停留过的地方,都拍了一张照片。
可我发现,尽管站的角度还是一样,可看到的景色却跟记忆中的大多不同了,放眼望去,校园内,到处都是一片绿,或浓郁,或鲜嫩,或苍翠,生机,随处可见。
站在图书馆前,这算是那些年里我唯一喜欢的一个地方。当时因为是新修的校区,所以一切都是新的,图书馆也不例外,相对后来主校区的图书馆,这个图书馆虽小很多,却明明亮亮的,光线好很多,天气很好的日子,坐在里面看书,是一件极其惬意的事。
虽喜欢,但那时去的时间却也不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世界里,已然忘了心中要去的地方。
走到球场边的一个路口,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心中竟开始羡慕起他们来,许是因为关于大一那年自己在这座园子里学生模样的记忆几乎一点没有了。
有三个女生经过身边,一边走一边在练习英语口语,想想时间,该是期末英语口语考试的时候了,于我,这样认真努力的学习态度,还未有过,便已道别,想来又怎能不遗憾?
沿着路口往下走,便是宿舍楼背后的“春满园”了,这个生活小超市居然还在,想那年熬更守夜的看剧就靠它补充粮食呢。
抬头就能看见整栋楼寝室的阳台,曾经夜夜哭泣的阳台,却再也找不到,因为我竟连那时住的寝室号都记不起来了。
站在那里,久久的,一动不动。
给木子发去信息,说:“亲爱的,我在花湖。可我已经记不起那年我们住的寝室号,也找不到我们那年的阳台了。”
不一会儿,信息响起,木子回说:“是407么?我也记不清了。被家里安排相亲了。现在脑子里就一句话:时间是把杀猪刀。”
看着木子的信息,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我们的记忆都已经被时间的风无声无息的吹走了,再回首,才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超市口对面马路的石阶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沿着记忆里熟悉的路步进宿舍楼园内,这里更是满园的绿意盎然,以前那些稚嫩微弱的小树,都已经长高长大,变得强壮,那么明显。
看着它们,突觉自己是如此的羞愧,竟似一点没随着时间成长,反而在倒退。
小心翼翼的踏进宿舍楼里,原以为会被管宿舍的阿姨叫住登记什么的,没想到阿姨都没多看一眼,我想大致一看我便是学生模样的缘故。
一步一楼梯的慢慢走向记忆的那个方向,那扇门,最后却发现门牌上的号码不是407。
不知是木子记错了,还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也或是后来的门牌有过调整,站在这扇写着436的门前,我觉得就是这里了。
门上有漂亮的寝室设计图案,很卡通的四个女生头像并排在一起,我想这几个女孩子定是温温暖暖的,彼此在一起。
想想木子,隐,Joano和我,我们四个,是班里大学四年唯一从头到尾都住在一起没换过人的组合,也是唯一彼此间几乎没有矛盾的寝室,但也可能正因如此,那时我总觉得,我们彼此礼貌,却也彼此淡漠。
毕业后,木子回了远的东北;隐在城的另一端工作;Joano结了婚,有了宝宝,彼此距离都远了,可有时想起或是联系上,心里反而觉得近了些。
在这里,记忆最深刻的怕是那些眼泪和绵延不断的悲伤,后来大四的时候,从木子和隐的口中,我才知道大一的自己有多颓唐狼狈,大致那个样子是极其不能被理解,招人烦的。
这是另一个导致我抑郁沉积的记忆,就先放到一边吧。
从宿舍出来,去了食堂。
然后,计划里的最后一站,教学楼。
当再次走进这里,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极其适合学习的,那时候同学大都觉得这个校区有些小,甚至还没有一些高中学校大,或许正因如此,它光线反而是极其好的,到处都明明亮亮,不像后来我去的一些大学,只窗户那一边向阳有光,门的这边都阴深深的,犹记得大四时被隔壁一所大学鬼深深的教学楼吓出来的经历,而在这样明亮的地方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错过了,这样的地方,那样的时光。
最后,在一间无人的教室,坐下来,依然是临窗的位置。
记得那时候是去自习,总喜欢找间无人的教室,然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安安静静,看书睡觉发呆,想那时那刻才叫时光静好岁月无忧吧。
没坐一会儿,就有学生进来,说是等一下在这里上课,我便退了出来。
离开的时候,想起来时在车上,预设了各种回到这里的心情,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无感杂陈。
没有更多的感伤;
没有更深的悔不当初;
没有回不去的苍白无力;
只是安安然然的,接受了,接受了这个我一开始就觉得和它八字不合的地方。
曾经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说:再二流的学校也有NB的人,再NB的学校也有二流的人。
我想,是的,表面上好像自己不能接受的是二流的学校,其实真正不能接受的是那个二流的自己。
也许大多高考失意,踏进不是那么理想的大学时,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自暴自弃。
回来上传照片后,一个在丽江认识的大二学弟评论说:“好大学,羡慕嫉妒恨啊。”
当时电脑前的我就笑了,想说,学弟啊,你口中的好大学,也是姐曾经口中的烂大学,跟你现在眼中你自己的学校一样。
其实我特别理解他想表达的,只是想说:曾经也和你一样,这样走过,只是趁你还来得及,爱你的学校,就像爱你自己一样。
如果你已觉得自己不爱自己,就先学着接受你所处的环境,尝试去接纳内心里真正的你,你才会感受到生命炽烈的爱,活得美好。
我终于明白,
那些年,
是我们自己,
错过了自己。
与环境,
与他人,
无关。
而接受,
坦诚的面对,
是一切治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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