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童年的记忆（2）

今年这个冬天，哈尔滨成了网红城市，作为一个离乡在外的人，为自己的家乡高兴。《诗经·小雅·采薇》就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家乡对于每个人离家在外的人来说，都是心中的丝丝牵挂，抹不掉的乡愁。

昨天发了一篇找寻童年记忆的小文，似乎将尘封的记忆开启了一个缝隙，童年的记忆如同家乡山脚岩隙间的山泉，咕咕涌出，就连昨晚的梦里也是回到了家乡，和儿时的伙伴追逐嬉戏。

说到东北就不能少了雪。记忆中童年时期的雪要比现在大得多，天也冷得多。

冬日的家乡终日被雪覆盖，举目望去，一片银装。每当大雪纷飞的时候，天地放佛 连城一片，混混沌沌。雪霁又是另一番景象，天气会格外的冷，似乎会感觉空气都凝住了，绵绵白雪把院子里的树枝压得弯曲了，雪随着树枝荡来荡去，间或有一些掉落下来，也是无声无息。房屋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屋檐挂满了长长的冰凌，如同喀斯特岩洞里的钟乳，只是多了些晶莹剔透。

山脚下的的小河早已冻到了底，回湾处形成一片平平的场地，我们清除了上面的积雪，在上面溜划子，打爬犁，抽冰嘎。小河的上游，有一口老井，不是很深，大约有七八米的样子，水面离井口较低，没有辘轳，一到冬天，井口被冰冻的很小，在孩子们的眼里，打一桶水是一件很不易的事情。

尽管生活在煤矿，但是人们还是舍不得烧太多的煤，那是要花钱的。大灶里烧的基本上劈柴、树枝、茅草、玉米秸，我们叫柴火。每家的园子里都垛有几堆，冬天大雪覆盖，也是一景。

冬天进山砍柴，是孩子们最兴奋的事情。早早起来，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大大的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扎好裤腰和裤腿，拿着镰刀，拉着爬犁，踏着厚厚的积雪和哥哥们进山打柴。爬犁，是东北地区冬天的一种运输工具，家家必备。用手腕粗细的硬杂木方钉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架，一米多长，半米多宽，上面钉上木板，下面是姆指粗的钢筋弯成两根轨，用螺丝固定木方上，一根绳子固定在爬犁的前面，用来拖拽。

当时，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看来，打柴那是哥哥们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感受下山时俯在爬犁上，从山顶向下放飞的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加上尖叫和欢呼。

进山的路比较远，要翻过一座山，一出去基本上就是大半天。路上的雪很厚，越往山里走，路上的雪越深，到后来，连车辙印都见不到了，只好自己去趟路了。好在地形熟悉，不会迷路。

我们砍柴主要是找一些倒伏的杂木，成材的大树我们是不会砍得。要在厚厚积雪里找杂木，也是个技术活儿，是需要经验得。哥哥们打眼一望就能知道那里有可砍的柴，可在我的眼里除了树就是雪了。

林中的积雪很冷，上面的一层已经变硬，结成盖，雪中的水分似乎少了许多，原本绵绵的雪冻成了沙沙的，攥不成团。林中的雪也很厚，那可是一冬天的积雪，不仅仅是没膝，而是没腰，我们孩子那就是没顶，只能跟在哥哥的后面，沿着蹚出来的雪道，深一脚浅一脚，一不小心就会没到雪里，大声呼叫，不一会儿，我们就会呼哧带喘，头上冒汗，小脸通红，鼻涕冻在嘴唇上面。

最“幸福”的时刻是放大坡。哥哥们把打好的柴牢牢地绑在爬犁上，带着我们爬在爬犁上，沿着来时蹚出的车辙向山脚俯冲下去，速度越来越快，我们的喊声也越来越大，尖叫声伴随着带起的雪雾，呼啸着冲到了山脚下。现在想想，南方小土豆在哈尔滨冰雪大世界，为了那个大滑梯要排数小时，可能就是为了找这个感觉。

童年的时光，无忧无虑，尽管吃了不少的苦，可以说是最快乐的日子。想想看，比现在的孩子们幸福多了。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功课，没有那么的车，也没有那么多的人，上学、下学也不用家长接送，自由自在。夏天上山捉鸟，下河捉鱼，冬天打雪仗，打出溜滑，常常忘记回家。

那时候，吃的是粗茶淡饭，清汤寡水，吃顿饺子真就像过年一样，常常是吃的肚子鼓鼓，弯不下腰。这么多年了，饺子一直是自己的最爱，但是总也找不到当年的味道了。

童年的回忆，许多许多，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昨天。有时我会想：如果能够回到从前，或许会玩得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