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上学不经常回来,考上村官了以后驻村,全靠支书多多帮衬,他叫刚子,24岁。”父亲走着给张叔说着,面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赶忙接着腔说道:“叔,村里有啥活尽管吩咐,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嗯,咱们这就是条件差,可是民风朴实,人都好着嘞,放心干吧,谁不听话,看我不收拾他”。说完,张叔朗然的笑了。我的心里也感觉这个张叔是实在人,可能就是咋呼劲大而已。
跟着张叔的脚步,我们从入村的大路向前走了百来十米,向左拐进了一条小道,小道两米来宽,路边是两排大树,有白杨、柳树等。道路两侧是庄稼地,地里的玉米有的已经收了,剩了一地光杆玉米树,枯黄着身躯;也有还没来得及收的部分玉米,青中泛黄的玉米穗子沉甸甸的鼓在玉米树上,丰腴之态尽显。从小路走来,前方二百米左右有数十户人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叔,咱们村不会就这么几户人家吧”,心中的疑惑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啥呀,咱村子虽说人口不算多,但也不只是这么一点人家,这是竹园组,也是咱村最前面的一个自然组,除了这,还有状子沟、高头岭、阳坡根等大大小小七八个自然组呢,201户895人呢。”张叔指着后沟的方向说道,“’八山一水一分田,七沟八岔岔岔有人家’是咱们村的真是写照,从这后去三十里地,几架坡都是咱村的地盘,大着呢。”
正说着,在小路的尽头向左拐一二十米,经过一个烤烟房,上了几阶台阶,来到了一个朗然的大院。院子敞亮着,没有围墙,没有门楼,坐东朝西四间平房正对着大路,由于院子地势高,远处的大路地势也高,玉米林子倒像是长在一个大坑中,站在房檐下刚好越过庄稼地看到对面大道上,还有远处的青山。
“老张,是哪里领导来检查工作么,快让进屋。”从平房里先传来了女主人的声音,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短发,单眼皮,眼睛不大,蒜头鼻,大嘴巴,黑红的脸庞,虽说一点都不精致的五官,却又非常自然的组合出了一张洋溢着张力的笑脸。
“这是你婶子,刚”,张叔笑着对老婆说,“咱们村新来的大学生村官,这是他爸,是苏村街的老乡,娃刚从学校毕业没两年,你先给娃做点饭,咱们吃着聊着。”
“张婶好,以后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笑了笑,看着这位小麦色肤色的张婶,说话间接过父亲递的香烟,自个竟抽了起来,谈笑间却又是一幅大大咧咧的神情,一时间竟看的我有点惊讶。
“这娃看着就挺精灵的,还是大学生,好后生,老张去摘点豆角去,我给咱做肉卤面。”张婶说着,走到四间平房对面的一间瓦房去了,原来他们家的厨房、柴草屋和厕所都是在这一排瓦房中。
父亲坐在院子里休息,我跟着张叔来到他家门口的菜地摘豆角。“你婶子啥都好,就是好抽烟,跟我这大老爷们一个样,谁头回见了都惊奇,你不要在意,心肠好着呢。”张叔边摘豆角边给我说,他可能也发现了我看张婶时的怪异眼神了。
大家伙动手,不一会菜就下锅了,我和父亲、张叔就坐在院子里闲聊。张叔说他家俩孩子,都比我大,现在都在外边打工挣钱,一个跑到了新疆,一个在宁波镇海。接着他笑着说,以后入村了就住咱家,吃喝全包,权当多了一个孩子。听到张叔这么说,父亲感动的直握张叔的手,“娃来你村来对了,谢谢张哥,谢谢张哥。”
一顿香喷喷的肉卤面,在大家的热烈交谈中吃过后,张叔到工地交代了一下垒坝时的注意事项,父亲本来也擅长泥瓦工,自愿留下来帮忙修坝。张叔就带着我又前往高头岭祁主任家了,高头岭距离张叔家二十里左右,一下午我们就这样在步行中爬上了南沟村的最高处——高头岭,在祁主任家帮忙出了一炕烤烟,聊了一会村里的工作,一下午就过去了。下午快六点回到张叔家,张婶已经把晚饭做好了,而且还把屋子腾了一间,说是随时欢迎回家来住。那一瞬间,我觉得他们真的把我当他家孩子了。
因为第二天我们村官还需要到镇政府去开会,当晚就没有在张叔家留宿,而在以后入村的日子里,我还真没少在他家住,凡是有工作任务需要在村,我就把张叔家当家了,张叔的魄力、朴实,张婶的淳朴、善良一直感动着我,给我了另一个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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