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遥远的她
同里古镇的秀湖灵水中,孕育着无数的好人家,高墙黛瓦里,深藏着丛多的大家闺秀,小桥流水人家,走出了一位位学者名士。同里曰为富土,以优闲生活为首肯,正宗的同里人乐于悠闲自得,不与人争权夺利,处事中庸之道,善做为人谋策之事。
在古镇中心河道上,高架一座最大最高的古桥,此为清代道光庚子年所建。桥东西侧均有对联,东侧一幅:垂天螮蝀通兰鹢,夹岸楼台护玉龙,形容此地彩虹景里飞鹢鸟,两边古老的楼台亭廊看着一条条船舫摇过。在此古桥南岸的古老的庭屋中,有一幢三楼三底之盈实张姓人家,旧社会父辈开糖坊,也算是富庶人家。解放后,企业公私合营,小小糖坊合营后归了公。张公夫妇,一贯与世无争,并且为人厚道,双双就职于国字单位,生活也十分的平安舒坦。主人张公也任一国营公司经理。
张公乃家中独子,盼自已能生子育儿,传承家业。无奈连生四女,也只能休兵罢战。时光飞驰,至文革结束前,四位女儿均已就业。老大顶替老母进国营厂,老三,老四进了集体企业,唯有老二菊挂职在镇办小企业,工作在街道里当办事员。
张公老二菊,自小聪明好学,遵守纪律,从臂膊常佩“三道红杠",一直是班级的三好学生。可惜运道不佳,wG革了大家的文化命,才念了一年中学的她才17岁,就被一刀切,剥夺了学业全部下放农村,带着红领巾的大队长被下放插队至同里公社南端的叶泽村,成了伟大的”老三届“。菊本身读书时学习成绩也很好,做事一向踏踏实实,大队就让其帮忙搞一些中心工作。那时wG革命正轰轰烈烈,革命者也乐此不疲,菊写的文章,几点笔墨也讲得过去,于是宣传舆论,妇女工作,血防巡查等事项轮着做。几年下来,她苦也苦过来了,也从一位少先队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菊在儿时长得并不太漂亮,一头黄发,两个小酒窝长在脸上边,牙齿也有点“扒”。却不料去了农村几年,也许吃了乡下的水,吸了乡村的新鲜空气,真是女大十八变,她一头淡黄色的秀发披肩是何等的洋气;红唇白牙倒有三分性感;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一米六的身高已亭亭玉立,白哲的皮肤也让她的漂亮锦上添花。只可惜,菊插队时还刚刚摘下红领巾,赤脚下田,潮湿过度,几年的农间生活,患上了关节炎,全身酸疼,只能回家休养。
好在同里人民有副业,剪剪莲籽,芡实也可度日。
也许这剪莲耔,芡实全国也只有古镇同里人的行业。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与芡实的种子本地人称谓“莲心,鸡头”,是江南水珍。新鲜时的果肉香糯可口,其果皮也很好剝,但成熟饱满的果实,其皮坚硬无比,需用专用的剪刀剪开才能取出其肉。同里人似乎从解放前就有此剪芡实的手艺,到了六七十年代,剪莲耔,芡实已是家家都剪,人人都会。全国各地的莲,芡籽都运到同里,由同里人民加工。
现在去同里古镇观光,还可以看到一些老年妇女剪着芡实,摆摊卖货,这也是同里古镇一道特有的的风景。
菊在家休养时也从事此职业。家中老母,妹子也帮衬加工。这加工莲芡的家庭副业收入帮衬了多少贫困的老百姓,也为历史上就富裕的同里镇百姓添点彩头。
知青插队,身体确有病患不适应在农村干活的可以"病退"回城里,但政府卡得很紧。张公为二女菊也是东奔西忙,于是医院打证明,跑大队,走政府,总算在74年菊病退回家。
菊是个坚毅之人,明白身体有病是自已人生道路的一个大障碍,必须彻底治好自己的关节炎。
菊听友人介绍,在车坊一村落里有一位老妇人会看关节炎,于是她东打听,西问询,终于知道详情。此妇道人家有祖传秘方,专治关节疾病,只因文革左倾,不许私人行医,故只能偷偷摸摸的为他人医疗,而且必须是熟人介绍。菊再三托人,并登门相求,终于取得老者同意,菊开始了近三个月的治疗。
她们都躲在老妇的家里,足不出门,与十几位患病者同吃同住,共同医疗顽固病疾。
老者她有祖传的药酒,每天都要练功。她要患者都需叫她"娘娘",全部患者全住她家,睡柴地铺,吃大锅饭菜。医疗手段是每天压腿,站墙壁,用毛发与药水擦洗关节患病病位。菊回忆三月的治疗之苦:压腿压得有痛不欲生之苦,站壁站得人僵硬难动。就这样的治,这样的练,一直待在老妪家近百天,菊全身的关节疾痛症状全部消失,并得以健康至今。事后几年,菊曾去找此娘娘,却已不知踪迹,也不晓老妪何处游医去了。
75年,菊在街道当办事员,那时的街道工作是一个无政府部门编制的机构,街长是企业人员兼职的,办事员相当于临工,挂在镇办企业,但工作责职倒是责任重大,政府一切中心工作,牵涉到居民的都要街道管。菊还被经常的抽到政府帮助搞妇女工作,共青团等工作。几年下来,什么优秀共青团员,苏州三八红旗手,先进工作者等奖状,杯子,脸盆,毛巾拿了不少,就是编制进不了,还是镇办企业工人一个。
菊待人和蔼,态度优良,说话细声慢语,语言甜美,深得街道居民老者喜爱,她们也会深切地关心着菊的未来。
菊与我是同校低一届的学友,说来有趣,菊的父母亲均是我母亲曾教导过的学生。但我从未跟她接触过。但她成为我唯一的,也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位的恋爱者。这是后面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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