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哥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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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来到小碧桥朝哥家的时候，他家的地坪里已经摆满了桌凳，聚集了很多人。冬日的阳光，和煦而温暖，给大地涂上了一层金黄色。阳光下，人们坐的坐，站的站，有的在悠闲地磕着瓜子喝着茶，有的在小声地交谈着，还有的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忙碌地张罗着宴席上的事情。

靠近马路边的桂花树下，围着一堆人，人们伸长勃子往里看。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坐了两个人，一人在登记，一人在收钱。大家都把一叠叠的钞票丢到桌子上，报上自已的姓名，然后得到一个小红包和两支香烟。

我们在人群中见到了今天的主角——朝贵哥哥。他是我伯父的大儿子，今天是他的七十大寿。他是农历十月初十出生的，伯父给他名字中取了一个“朝”字，正好合着他的生日。因此，他的生日是很好记的，我们老早就念着了。

此时，朝贵哥正和大嫂嫂帮着他儿子指挥那些做事的人，见我们到来，笑呵呵的跟我们握手打招呼。今天的他，看上去跟平常差不多，依然是那么一副不修边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头发更稀疏了，黝黑的脸上，皱纹也多了些，笑起来，眼晴也弯成了一条大皱纹。

见过朝哥，向他祝过寿，我们便进到了他家里。这时，堂屋里也坐在满了人，大家说说笑笑的，很热闹。有两个桌子的人在打牌，旁边围着一些看客，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牌局的变化，也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从右边的小门进去，是以前伯父伯母住过的地方，现在空着，美娥姐正带着一帮年轻人在装礼品袋。只见满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包装的盒子，有八宝粥、方便面、饮料，还有亲戚们送来的成袋成袋的寿桃包子。见我们来了，美娥姐停下手中的活计，向我们介绍这是谁的儿子，那是哪个的姑娘。大多是孙一辈的人了，我们一个也不认识，只能从他们的长相上寻找他们父母的影子。小孩们坐在成堆的物品中，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便继续着各自的工作。他们忙着把这些东西分装成小袋，用于打发每一个来祝寿的人。

别过美娥姐往里走，再拐个弯，就到了朝哥家的后院。这个平常用来放养鸡鸭的地方，如今成了露天大厨房。几个大蒸气柜正在呼呼地冒着热气，旁边的案板上、地上到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盆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品，热气腾腾的，散发着阵阵油腻的混合的肉香味。有几个人在这些盆盆罐罐中来回走动，低着头忙这忙那。朝哥的侄儿碧文系着围裙，正在挥汗如雨地用大锅铲撑锅炒菜。大火和着油烟，把他胖乎乎的脸照得更加通红油亮。

我陪着老婆、姐姐四处转了一圈，见到了很多久未谋面的亲戚，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见了面都很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然后彼此问长问短，相互说一些关切或者奉承的话。转过之后，我们便在一个僻静处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等待着酒席的开始。

大约12点半的时候，酒席开始了。打盘的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品从厨房出来，“开水、开水〞地叫着，然后分送到各个桌子上去。菜一上来，大家便开始端杯子动筷子。很快，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气氛也随之活跃起来。不一会儿，桌子上便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尽是些大鱼大肉，还有海鲜，可谓应有尽有。尤其是桌子中间的那个红烧猪头面子，整个儿就是半边猪脑壳，用大火炖得稀烂，再配以各种调料，肥而不腻，香气扑面，着实让人口馋。亲朋们欢聚一堂，有说有笑，你来我往，敬酒让菜，好不快意……

吃过寿酒，我们便提着回礼打道回府了。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这生日做酒，虽然有铺张浪费之嫌，但借着这个机会，亲朋戚友们见见面，聚一聚，乐一乐，拉拉家长，问问长短，让人与人之间日见淡薄的亲情友情在这里得以重温，让平日里为生活操劳而积聚起来的压力在这里得以释放，不也是很好的吗？

人生七十古来稀。朝哥辛苦了一辈子，如今欣逢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生活富足，自当好好庆贺庆贺。我会记下朝哥这次热闹的寿宴的。祝朝哥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2021年11月15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