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祀录序》
状元 大学士 徐元文 昆山人
赠福建按察司佥事、知归化县海丰黄君,祀于名宦、乡贤二祠也。其子继隆,以归化、海丰大夫士庶请祀于当事状、檄、判牒,都为一编,属序于予。予未及为而客。有见其书者曰:“黄君间关闽广寇贼之中,万死一生,以全其节。天子所以宠嘉其忠者,如礼制而春秋俎豆,载在祀典。黄君既已不朽矣!一时舆诵公移,非有意于立言之工,可以为观于远与后,如是虽勿存可也”。
予曰不然!自古忠臣义士、瑰玮杰特之行,必藉于史以彰。而史之作以有征而信,征必自所见始。柳宗元致段太尉逸事于韩愈也,曰:“太史迁言荆轲征夏无且,言大将军征苏建,而《太尉逸事》,得之于故老卒吏、州刺史”。韩愈《张中丞传后序》巡、远事,得之双庙之老人与故吏于嵩。盖传闻者,征之于所闻者也;所闻者,征之于所见者也。史之作,多得之于传闻。苟所见而无述焉,则所闻者无所取信矣,所传闻者又奚赖焉?稗官野史记前世事,往往失其实者,无所见者为其征也。是编之存,与夫稗官野史异矣!
夫以归化、海丰之大夫士庶与其当事之于君,犹之故老卒吏、州刺史之于太尉,双庙老人、故吏于嵩之于张许二公也。则予之才虽不逮古人,而既已征之所见矣,虽欲无述焉,其能已乎?以是编为所见者之辞,而予征焉,则所传闻者,其不于是焉而取信矣乎?予既不能如韩柳之特为太尉、张许叙其逸事,而因是编以表其信而可以征,以俟诸传闻者,不亦可乎?况君之居其乡行己之概与宰邑之治状,亦于是焉而可考其大略也,则又奚择于其言之工与否也!
君讳易,予同榜进士。
(录自乾隆十年陆丰县志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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