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处理完所有琐事,突然想去爬山,于是,从办公室跑下来,驾车飞出车库出口的斜坡,穿过拥挤的校门,便一路西去了。
夕阳傍城,秋味渐浓,北风拂面,落叶纷飞,揺下车窗,冷气从背胸而入,短袖已不敌骤降的气温。
沿着星光街(星光街不是街,是一条路)一路西行,至北山停车场,太阳将落未落。我想:沿着环山绿道直至日月同辉观景台,夕阳里,漫天落霞,灯火璀璨,一座城依靠着一座山,一个人穿梭在一座城。
夕阳入山林大约有四个多月没来临平山了,绿道已不如曾经,沥青斑驳如秋天的树皮一般,脚踏在上面已完全没有了曾经轻快的弹性与舒滑的润泽。夹道的樱花枝丫间,所剩无几的黄叶,在风中旋转,寒蝉凄切,余音渐行渐远,袅落在山林的灌木丛中。
东来阁,在参天的松树枝丫间隐隐约约。夕阳的余晖将松树斑驳的皮肤染红,我知道,太阳这就要落山了。
循着环山路,已到了岔路口,左边沥青路平缓延展,右边青石板路陡峭而上。我想西山日月同辉观景台应该在左边这条路的上段,于是,大踏步向左边走去。待我汗涔涔地跑到路的末端,夕阳已从西山落去,晚霞满天,但是仍未见观景台的踪影。
于是确定,在岔路口,我走错了路。
西面,落霞满天。出于对晚霞傍城景观的执念,我转身右折,直赴东来阁,我知道,从东来阁往上,石板路,下去,不远处便是日月同辉。喜欢这样的意境,一个人,就这样,融在山里,在落霞渐渐淡去的暮霭里,等满天星光闪烁与次第摇曳的万家灯火呼应。
临平落霞然后,我便在天地之间,汲取了无限的能量,我很自豪,因为我可以主宰我自己,在天地之间仰天长啸:沧海一声笑,两岸水涛涛……
可惜,一切都只是想象,今夜,我错过了满城落霞。待我辗转颠沛到日月同辉观景台时,山朦胧,城朦胧,灯影幢幢霞无踪。在观景台上,选择再合适的点位,也找不到镜框里让自己感动的意象了。趴在栏杆上,背后是黑暗,眼前也是黑暗,远处是灯火璀璨的光明,以及繁华光明里的车水马龙,但是,我知道,至少今夜,我触及不了,触及不了,一切便都与我无关。
如果我选择了右边的石板路行至日月同辉观景台,微风不燥,落霞正浓,一切都是正好。
而此时,冷气逼人,月黑风高。我,在临平山中,已错失了今夜所有的美好。
北城灯火再临临平山
莫道桑榆晚
云深不知处
山路十八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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