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纪昊,是邓洪辰和苏明预约的叫我过来做咨询”
“嗯嗯,我知道了,他们预约的是这个时间,也有备注是为一个叫纪昊的人预约的,你好,请坐,我叫梅尘,我和苏明还算认识,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坐下来我们随便聊聊,这里有烟,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可以来一根”。
“好的”。
我默默的点燃一根烟,缓缓地吐着烟雾,夹着烟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的伸直。
“我知道心理治疗意味着要尽可能的放下一些心理上的防备,所以,……其实我对自己进行过一些心理治疗,行为主义,心理分析,人本主义,超个体主义,这四种心理学力量我都尝试过,然后我不会催眠。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没你那么专业,我觉得我现在没有什么问题,相对于以前来说确实是有很大的变化,也确确实实的十分消沉,但是我觉得现在自己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变化”。
“嗯嗯,那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呢?”
“你是说效果?效果就是我现在这样,话不是很多,很多时候真的是一点不愿意说话,根本不想和人交流。”
“但是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在进步的,还是在往好的方向上转变的?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和之前相比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其实我答应来这里的目的还是想来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再往好的方向上转变”。
“觉得自己不能确认?这样的转变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怀疑的?”
“嗯,毕竟我不是这行的,即使看再多的书也不如你们临床实践来的专业啊”。
“你之前也有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确认”。
“是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嗯,你愿意说一下你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吗?”
“那,好吧……”
这期间我们还聊了很多,但是实在是没有必要公布个人心理治疗隐私,不过我觉得可以肯定的是心理治疗还是很有意义的,治疗之后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很高兴能和你谈论这些,我觉得轻松了不少,甚至觉得对你这个人和你的身份都没那么抗拒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做精神分析。”
“额,不好意思,但这确实是技术需要,不过这一次做的比较全面,如果你能保持良好状况,就基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也很希望我所做的能对你有所帮助,即便不是处在医生而是朋友的角度上。”
“嗯,嗯”。
“那我们还是约在下周六,你来做面询吧,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不过你觉得我还要做多久才能痊愈”。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情况良好的话,应该不用做几次,干嘛?我又不对你收治疗费?”。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早点痊愈”。
“嗯,我理解,但是不要太着急,太着急太注重反而不好。好,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到接待员那”。
“嗯,好,谢谢,那下周见”。
“下周见”。
离开这个地方还是能觉得轻松了好多。面询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不过黄昏的时间还是很美好的,阳光柔和的洒在身上,看着前面的猫咪也在轻轻巧巧地眯着眼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场景十分的唯美,更让人觉得生活美好,不过据说猫舔自己是在为自己洗澡,做自我清洁,我也应该回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城市里的星空并不像乡下那样澄澈,即使是晴天也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几颗星星,望着星迹寥寥的天空,它就在那,可是出于某种原因,你就是看不见,这样的感觉莫名的也会让我觉得有点寂寥失落。就像这座城里的人,虽然每天都交流,有交集,见面说说笑笑,成为一个小团体,成为朋友,可是却会从心里觉得孤独,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团体,因为自己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了解自己,互相之间很多时候都是在虚与委蛇,而不是在互相体会对方的感受,大家相处在一起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在名利场过得更多,而这样的遇见,除了是为了满足需要的刻意安排就是某种命运上的巧合,要么是二者的混杂。
生活的轨迹变化了一些,除了工作单位和出租屋,还需要去做面询,也就是心理咨询。从第一次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从刚开始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下次什么什么时间来面询”。我时常怀疑自己是被催眠了,可是我又清楚地知道我兜里的钱还有银行存款基本没变化,更没有被倒卖器官,自己的秘密未被别人知晓。
情况总是反反复复,当然这是我的问题,做面询还是很有用的,尤其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能够面对面的交流的机会并不多,尤其还是在不谈论工作事物不涉及名利交易的时候,就显得更加珍贵。更何况梅尘还是个心理医生,然后还不收钱。
我也曾问过梅尘我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还需要治疗多久。
他却说“从职业道德来说,我没办法为你确定这件事,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予你所需要的帮助”。
“那抛开职业道德呢”?我好奇的问道。
“我是心理医生,也是也是医生,这个行业绝对不允许抛开道德”。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我。
“额,这不是没说”?我一脸尴尬。
“不用担心,也不用焦虑,我相信自己的水平,也相信你的能力”。
“你看我像担心和焦虑的样吗?”我不明就里的问。
“那你就老老实实做面询,不要总是想着办法不配合”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要不是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我真的有抽他的冲动,有时候真的怀疑那张脸是不是从太平间里移植过来的,又白又没有表情,那叫一个僵硬。
“其实你并没有什么问题,你的事情你自己也非常的清楚,但是你总是试着掩盖问题,并且转移思考的方向,为你面询这么多次,对于真正的问题你仍旧只是点到即止,而且在真正触及的时候仍旧选择缄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学过保密条例之类的东西”。他淡淡的说到。
“……”
此刻我只有沉默,因为他说的是对的,这件事在我没有来面询前就知道了,很多人都会说我在逃避,不去面对问题,然而我却始终觉得面对问题的时机没到,解决问题的能力也跟不上,曾经身边的朋友总是劝我试着去解决问题。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我这里有些问题选择搁置要比选择去触碰去解决来的更有意义,更有收获。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盲目的一味地去解决眼前的问题,是蠢货的行径,而我不愿意做一个蠢货,那么不如不去解决问题,第一这样的搁置方式不会使问题变得庞大而又复杂,第二,更不会因为能力不足而平白无故的造成无谓的对自己和对他人的伤害。
沉默一段时间后我默然的说到“你们心理医生真是让人觉得讨厌”。我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你应该去看看那些搞什么催眠疗法的,催眠你一次不光你兜比脸干净,心里比兜里还干净”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知道我在保守秘密。每个人都需要秘密,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之所以选择继续接受他的面询原因就是因为他并不会去刨根问底的挖掘我心底的那些秘密,然后道貌岸然的跟我分析那些秘密。那样的行径让我厌恶。
“不过看在你多少还有努力的情况下,跟你说个好消息,以后我不会主动要你来做面询了”
我多想在他脸上看出来点什么表情,他是在拿我开心还是从标准判断我已经痊愈了。
“我痊愈了”?我一脸诧异的问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会对你进行跟踪治疗,你有我私人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我的私人电话。”
“好吧。有问题我会打给你”。
“嗯”。
我不了解什么叫跟踪治疗,说实话也不想知道,不过是心里胡乱的猜到,既然是跟踪治疗也就意味着还有复发的可能。还需要通过经历生活确定治疗的成都,然后排除不确定的诱发因素。
“喂,苏明吗”?
“呦,梅大医生,什么日子给我打电话”?
“我再想什么时候抓住你给你做做面询或者是催眠,然后跟你女朋友交流一下心得”。
“……说点别的,说点别的,别老想着整我,我就那点私房钱,让你做面询催眠的,到时候一心软再把那点金库交代出去,你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这事儿,说吧”。
“知道又正事儿就好,你给我安排的那个人,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还需要跟踪治疗一段时间”。
“那到底是怎么的”?
“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答案”。
“……你们心理医生能不能不这么无耻,好歹你也是个医生”?
“跟你,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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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THE STREETS BEATS《I WANNA CHANGE》愿安好
——52赫兹的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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