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天之高,但以狭心,一蒿半筏,渡一寒碜客。
古有一落魄书生,家世门第,中落,独居偏乡野庐。今至弱冠,好酸文,喜烈酒,邋遢成性。
一日,见一蝇死于残碟之上,大喜,半阙酸文一口烈酒伴之入腹,吐一嗝面露欣然意,随地而鼾。
其乡有名士,不惑之年得秀才之名,皆谓之神童。
神童自持尊卑,路遇书生避十步之距,倍绕一里,不借野庐前道。曰:同拜圣贤,耻。
寒客正传其乡独野,识圣贤者寡。
神童不屑俗事,书生执笔于书信之类得以谋生,虽艰,可度日。
乡野民风颇淳,不介书生邋遢,有一朋半友可同坐饮酒。
聊风月,道农事,传乡闻,以助酒兴。
正值春风初起,一年将尽之际,书生于外公事,醉归。
卧于院门之侧,迷目,见茅屋窄庭甚是狼藉,大笑,曰:
汝知吾意,故遂吾心,亦放浪形骸于外,敢陪众人讥笑耶?
寒客正传时年多灾,有民荒饥于野,遍地苍夷。
书生计艰更甚,酒不得常饮,井水代之,乐足。
后有民起事,乡野遭祸,书生无武,苟活。
冬。
大雪,地高五尺,野庐塌,独偏角得一卧之地。
书生于内捧雪捻之,手脚并抖,言语不能顺,吟一阙:
小庐承苍意,亡我圣贤情。
生前无青云,死后何丹心。
今雪寒五尺,独封吾野村。
若为寒碜客,岂能惹汝盈?
随。
雪覆之,得安,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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