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睡呢?睡梦中的我,被妈妈的喊声给吵醒了,睁眼看看天已经大亮了,妈妈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嘟囔着说,羊在圈里都呱呱叫着,你这睡的不起,你看埂底下的人,五更天就赶出去了,人家的羊都吃饱饭回来了,咱家的门都没出呢。
好嘛,这是让我今儿出发去放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伸个懒腰,炕还热着呢,真是不想起床,看看炕头沙发边上的表,都九点了,那还真是得起来了。以最快的速度把棉袄棉裤穿上下炕,扒拉一下屋头窗台上的刷牙缸,随便找一个倒点炉子里茶壶的热水,出屋站在院池子边上,呼噜呼噜的刷两下漱个口,再在脸盆里倒上把热水洗个脸,拿过洗衣架上乌黑的毛巾抹一把,一下子清醒多了。
进到厨房,掀开锅台上的锅盖,盛一碗面糊糊汤,从墙角五斗柜的筐里,拿一块锅盔,蹲在锅头底下就开始吸溜起来。面糊糊是炒面做的,里面放了杏仁和鸡蛋,从小喝到大的,也没觉得腻了,喝起来还是热香的。
这头刚喝到一半时,就听外面有人在喊我,好像是爹爹的声音在说话,细听街门外一阵咩咩的声音。坏了,这是爹爹看羊踢圈等不及,把它们给放出来了,赶紧端起碗大口的喝起来,起晚了本身爹爹就不高兴,晚一会又该挨骂,着急忙慌就出了门。
出了街门一看,那群饿疯的羊,此刻都撒开欢的在门前地里啃草,父亲看我出来 ,那眼神瞅着吓人,我怯怯走过去,接过父亲手里的放羊鞭,吆喝着赶上羊往戈壁滩上去。
这放羊也是个技术活,不要觉得只有人才看人下菜碟,羊也是一样的,看我是个新手,领头的大羯羊带着它的小弟,刺溜一下就跑去旁边的庄稼地里,这把我给气的,顺手抓把地上的石头,就扔了过去,一边扔,嘴里喊上,呆,那个驴日哈地,跑哪里去呢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就这样连打带喊的,终于是把头羊赶出庄稼地了,赶得我一身的汗,站在沟沿上直喘气。
不这样还真吼不住这群羊,只要头羊使坏,别的羊也会跟风乱窜呢。这周围都是大片的庄稼地,跑到自家地里还好说,跑到邻居家地里,轻则找家长说一顿,重了就跟父母吵一架,父母被吵,那个“我”肯定就成了出气筒。
就这样赶着十几头羊慢悠悠顺着沟沿,朝附近的戈壁滩上走,这些羊每次出家门,都是边吃着沟沿上的草,边往滩上去的。在戈壁滩上放羊,面对它的除了空旷、荒芜和茫茫然的神秘感外,并没有其它特别的感知。
站在地埂上向南望去,是连绵不断的祁连山脉,一眼望不到头,放羊的时候,我总是会呆呆的看会山,有是还会出现幻觉,看到山尖上有个老头,牵着牛在犁地,手里挥舞着赶牛鞭,留下了莫不是神仙也会种地的猜想。
一不留神羊跑远了,前面是队里开垦出的树林,前几年旱荒了,这几年气候好转,又有人种上庄稼了,这找打的头羊,看到庄稼地就疯了似的跑去吃,撒腿就追,边追边喊,呆,都往哪里跑呢?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那些个狼叨的,没一个好东西。
终于是赶上了,偷偷地跑到低头在地里吃庄稼的头羊附近,一鞭子抽下去,吓的其他羊一激灵,都四散逃开去地外面去,我可是不惯着这群畜生,就得好好治治偷吃庄稼的坏毛病,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知道我这个羊倌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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