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有道理的。
每当我陷入自嗨模式,开始怼人的时候,老公总会特别不合时宜地扫我的兴:“每次说别人的时候都这么攒劲儿,你还不是有脑子转不过来弯儿的时候。”真不是个体贴的老公,总是在人的兴头上来戳人脊梁骨,更让人扫兴的是,我居然还觉得他说的对。真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说实话,这毛病不好改,评头论足、看热闹说闲话,是人的天性。偶尔说说也无妨,但要做到心中有数,不要将自己规在“不普通人”之列,毕竟“风水”是轮流转的。
昨天才对别人进行了批判,今天这现世报就落在自己头上的事儿,也是时有发生的。我们普通人,咬咬牙,厚着脸皮也就过了,但大人物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经典事迹将会被清清楚楚地记录在史书上供一代代人浏览,以警示后人。
最近看到了李鸿章收拾嘴皮子贼厉害的清流名士,非常过瘾,有感而发,就有了这篇文章。
清流名士,即在京城任职的言官,顾名思义,他们是腐败朝廷的一股清流,他们将彰善纠恶,刚正不阿,匡扶正义为己任。有着极其强的社会责任感和忧患意识,是对抗邪恶势力最有力的武器。他们通常文采极好,擅于运用文字鞭辟入里地细数被弹劾之人的罪责,一举击中对方要害。有好处,也有很多弊端,固执跟清流,只一线之隔。
在清末年间,以张之洞为代表的清流名士非常受太后器重,其中比较出名的有张佩伦跟陈宝琛,连李鸿章这样的洋务大臣也照弹不误。李鸿章及其他地方实干官员也十分头疼,于是想了个办法对付他们。你们不是嘴巴很能耐嘛,太后也特别器重嘛,那行吧,我就跟太后举荐你们到要塞岗位历练历练,好好发挥下你们的无尽的能量。大清正处用人时期,又有重臣举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张佩伦被外放福建海防。李鸿章是这样说的:“臣以为张佩伦行。此人志大才高,是朝廷中第一青年才俊。”但带兵二十余年的李鸿章,何尝不知道打仗不是纸上谈兵,奏折写的好,不一定就能带兵打仗。但自古以来,长于议兵的书生出面带兵,既有全军覆没身首不保的赵括,也有克敌制胜襄成霸业的管仲,张佩伦既有可能是赵括,也有可能是管仲。李鸿章对他既爱又恼,也没有一定要把他往死里整的念头,倘若出息了,为国家玉成一个人才,倘若证实无用,也可以为自己去一政敌。让人想不到的是,张佩伦沦陷的如此迅速,面对法国的大炮,一无招架之功,二无还手之力,不仅自乱阵脚,还临阵脱逃。马尾战役的全面溃败,直接毁了大清朝几十年心血建成的福州船政局,也断送了张佩伦职业生涯,后半生的他只能与囚衣为伴,在众人的唾骂声中郁郁而终。
无张佩伦一起外放的书生陈宝琛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一直对朝廷签订赔款割地条约深恶痛绝的他,以南洋军务大臣的身份代表曾国荃与法国谈判的过程中,许给法国五十万两银子,不仅没得到和谈,还惹的慈禧斥责,消息传到京城,国人愤慨。而他后来的举动—继续弹劾自己的上级曾国荃,也招来了苦果—一道上谕直接将他连降五级,陈宝琛心力交瘁,自己申请回籍侍亲。
两个书生都没经住考验,直接被现实打了脸,事实证明,坐在家里弹劾别人容易,自己出来实践可就难上加难了。
历史上的大人物的经验教训,也给予我们一些启示,任何事情,没有自己亲身实践过,不宜把话说的太绝,因为大概率将来自己会成为自己嘴里的小丑。
但这个时候说书生无用,还为时过早。因为在他们两个之前就外放的,同样是清流的张之洞,却在督抚位置上干的风生水起,并由此开启了他大放异彩的一生。话不要说太满,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也不是绝对的,因为牛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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