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亮,清晨的曙光依然藏在山的那边,马路泛着刺眼的寒白,晨练的市民将脖子尽力缩在衣领里,一路小跑,哈着热气,用力交互戳着双手,道路两旁的路灯衰懒地掷下尚余的桔红灯光。
一排写有"城市环卫"的绿色垃圾筒闲散在巷尾,通常这些装垃圾的地方都会有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一个或几个人,捡拾属于他们的"宝贝",这个时间,垃圾清运车刚刚"大扫荡"一番,自然也少了他们的身影。
早饭过后,整个小城开始沸腾起来,巷道、马路充斥着刺杀心脏的汽笛声,话说谁不是着急忙慌赶路,年轻的姑娘踩着高跟鞋将马路敲得无节奏乱响,小学生背着沉重的书包,匍着身子匆匆向学校方向赶,鲜有苦着小脸的一俩幼童被劝导着,大概是不乐意离开父母。
这个时候巷尾的那一抹绿却也开始热情起来,他们毫无抗拒地接受一包包丢掷而来的"宝贝"一一城市生活垃圾。
一阵喧嚣过后,小城不再躁动,垃圾桶旁不时有几个衣着破旧的人经过,基本上是上了点年纪的中老年人,他们手里提着蛇皮袋子,不时翻弄垃圾桶中的"宝贝",他们大多蓬头垢面,邋遢不齐,人们称他们为"拾荒者"。拾荒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捡破烂"的,家庭都比较贫困,没有稳定的收入,拾荒也多半是主要的经济来源。"肮脏""邋遢""卑微""衣裳褴褛"几乎成了他们的代名词。曾经听过一些父母、老师,教育孩子:必须好好学习,不然就和大街上的某某某一样,捡破烂,多丢人之类的话。我们也被这样的话恐吓过,导致一听到这些,便发誓立志努力学习,长大怎么怎么样的想法,不过最终也没成了什么大气侯,反倒不如了那些拾荒者。
作家三毛《拾荒梦》中写到过她曾经的一篇课堂作文《我的志愿》一一
"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做一个拾破烂的人,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地游走玩耍,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同天上的飞鸟。更重要的是,人们常常不知不觉地将许多还可以利用的好东西当做垃圾丢掉,拾破烂的人最愉快的时候就是将这些蒙尘的东西再度发掘出来... ..."
我将这段话读给了女儿听,女儿记住了三毛,并且笑得很厉害,我很严肃的告诉女儿,这也是职业,只要你感兴趣,只要你没违法规定,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么一说,女儿好像明白点什么,我也不再多说... ...
这座小城有不少的拾荒者,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与别的拾荒者不同,头发是和普通妇女一样象征性的短发,梳得很整齐,通常穿着自上而下深色衣服,外罩一大围裙,附带了一副花色袖套,身上背一抽绳小背包,看得出是一个爱干净,讲究的女人。我见过她的儿媳,身材矮小,穿着不合时宜,却也是刷得发白干净的很,她养有一双儿女,地道的家庭主妇,老公公去世的早,婆婆独自撑起了家,为儿娶妻生子,本该在该停下来歇歇的年纪,老人家继续劳碌着帮衬儿子养育儿女,儿媳难为情地说:"老人家努力捡破烂卖钱,希望自己的孙子孙女好好学习,将来有所作为不要拾破烂。"我由衷的敬佩老人家寒暑交替中撑起一片天,一片蓝天。
清晨,冬季的清晨,树叶谈不及缱绻,早已落光,拾荒者提着袋子,赶向每一个巷尾的固定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捡拾了什么,人们丢下手中的废弃物,只匆匆路过。也许每个拾荒者都像三毛所说:"拾荒者有拾荒的趣味,它永远拾荒一份未知,带给自己的是一份无尽的快乐和乐趣。"
也许,但愿。不管怎样,我们会尊重,热爱每一个拾荒的人。
可能,应该。无论如何,我们更应该做一个拾荒者,一个记忆的拾荒者,一个清晨便出发的拾荒者。用"真",用"善",用"美"装点,不负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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