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我的大阁楼
憋了一肚子的感慨却写不出诗句来,灵感断线,一拂袖,飞絮一般四处飘散而去,那就用铅笔画个苹果吧。
像我这种爱乱写乱画又没有扎实功底的人,徒有一腔热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包袱去潜心进修过。总是带着某种缺憾继续埋头于书堆底下,藏起心中的热爱,等着日后一个个实现。
想想比较疯狂的事情,始于高一,和一个也爱画画的朋友约好,背着画板就坐上汽车去了一个据说很美的侗族村庄,独峒。2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盘旋直上1000多米海拔。道路崎岖不平,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会车时勉强容得下两辆车身擦肩而过,那条路少有差池连人带车翻下去的事故也不是鲜有的新闻了。到达的时候,在一家小旅馆开了一个房间,稍做休息就准备去往传说中的大塘坳——一个连绵群山之顶的天然水库。然而上山的道路并未完全通车,俩小姑娘于是一路徒步问路而上,途经林略村歇脚,远望依山而建的吊脚楼错落有致地连成一片,像一大块印染的黑布铺盖在山腰上。艰难攀爬了3个小时,终于到山顶,不巧正值枯水期,水位下降严重,错失了高山平湖美景。
那是我第一次站在南方山地的高处,入目尽是群山绵延,像一片苍翠的海被风掀起的绿色波纹,层叠交错,旖旎柔和。
大概是真的陶醉了,后来在山中迷了路,走在杂草丛生的山头,试图下到谷底去寻路返回,不知道每一脚踩下去会不会踏空,也不知道到会不会突然冒出带毒的蛇蝎一口就把脚脖子给咬了,那个时候,竟连最害怕的毛毛虫都已抛之脑后。好在有惊无险,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谷底,终于看到了被踏平的小路。经过一座最古朴的风雨桥,到了一个小村落。每个侗族大大小小的村庄,风雨桥是入村的通道,全木制结构的桥身和瓦片顶沿,飞架溪流两端,没有使用一颗钉子,是世代遗传下来的匠人智慧。
后来在某个小山头,找了一块平地,拿出画本,那个时候工具不齐,遂用彩色铅笔绘了一幅山间景色,落款某月某日于独峒某山。就当作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幅“写生”了。。。
清楚地记得回到小旅馆之后,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第二天肿的跟两条象腿一般,相互搀扶坐巴士盘旋而下返县城。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大胆至极,瞒着父母做了好多任性的事情。
说说独峒,曾经是个很偏僻的侗族聚居村庄,贫困,闭塞,属于整个县城海拔最高的山区。交通教育严重落后,但却是个艺术人才辈出的地方。也许生在依山旁水地方的人自带灵性,不管是歌声还是绘画,似乎在母胎里都已经自学成才了。据说有一个出生在此的艺术家后来返乡教学,带出了一批非常优秀的艺术生。
后来?转学,高考,上大学。期间画过一些素描水彩,心未死,志犹在,只是握笔多了几分犹豫不决。自从小学一年级画了几片枫叶(小时候莫名钟爱的树叶)拿了素描比赛一等奖之后,基本就停留在那个水平了。越是得不到才越珍惜,再也找不回把自己关在房间背着父母偷偷临摹海报的状态了。心越来越大,技能却跟不上,就这么半吊子地混过了20几年人生,青春要落尾的时候,又在期待另一个境界,更多的是内心的修养了吧,很多东西没有时间的累积,就缺了韵味,如同我自己,一个慢熟的人,过着慢熟的人生。
2017年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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