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到的长沙,阴雨。
今天约定和主席见面。
不知不觉,已经毕业三十年了。
记得同样被称为主席的一代伟人晚年曾写过一首水调歌头:
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冈山。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过了黄洋界,险处不须看。
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第一次来长沙记得是89年,虽然没有三十八年,不过也有三十二年了,感觉同样是弹指一挥间。
有一首歌叫十年,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听。十年已经是物是人非,更何况三十年呢。
记得那一年我和林尽染先去了主席的老家长沙县,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记得有天我们去附近的水库游泳,我没带泳裤,干脆就穿着内裤下了水。好在没有女生,要不然还是有些尴尬的。
好像我们宿舍就我和林尽染去了,蟹老板、南瓜和老杜都没去,蟹老板当时一心计划着骑车去敦煌,貌似有个女同学也想去,不过蟹老板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觉得女生要同行的话会很麻烦。
这是我的记忆,不过有时候记忆也许会有偏差的,所以不要太当真喲。我一向喜欢开蟹老板的玩笑,一是觉得他开得起,二是也许是羡慕嫉妒恨吧。
不过蟹老板不怜香惜玉应该是真的。前几年我们一家三口去了深圳,蟹老板喊了咱们的同学作陪,她媳妇也去了,大家酒喝得很嗨。回宾馆后,我媳妇跟我说了一件事。说蟹老板人还是很不错的。
喝得醉醺醺的我有些诧异。我的大学同学我媳妇接触得很少,不过她认为海云是好人,至于蟹老板,她一直看做是不良少年,她的一句名言是:开酒吧的能有什么好人。我补充一下背景资料:我媳妇是老师,她弟弟开过酒吧,她一直为亲弟弟不听她的话好好学习而耿耿于怀。
说起原因,她跟我说,蟹老板的媳妇带了一个闺蜜一起参加我们的聚会,小姑娘年轻,朝气蓬勃,谈不上惊艳,不过也算漂亮吧。小姑娘貌似喝多了,走路有些不稳,蟹老板的媳妇让蟹老板来帮忙搀扶,蟹老板只是笑了笑,王顾左右而言他。我媳妇认真地跟我说:小姑娘根本没喝多,只是想让蟹老板照顾她。不过蟹老板应该是老江湖了,看破不说破,做得堂堂正正,无懈可击。
这只是回忆的一个插曲而已。
这次只有我和主席两个人喝酒,有些寂寞,所以我俩先后和南瓜蟹老板以及海云进行了视频通话,拿现在时髦的方式来说,就是云喝酒。
当然,按照惯例,有杯酒是敬老杜的,我们宿舍英年早逝的老大哥。还有一杯酒是想念林尽染的,不像老鸭,虽然同在加拿大,可小林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岳麓山下湖南大学校门有幅很有名的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
上次来长沙是和主席南瓜一起爬的岳麓山,然后计划三个人一起去深圳找蟹老板。火车票都买好了,然后南瓜接了一个电话,就退票回西安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深圳聚会我有事没去成,聚会后的一年,蟹老板召唤大家去西藏,南瓜主席欣然前往,响应号召的还有斌辉和海云。我想去,可媳妇说那年是我的本命年,没批准。
西藏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从济南去长沙的飞机上,我看了一路《西藏生死书》。
转眼间,五年就过去了。
其实,三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何况五年呢?
很久以前看过一本小说:《海潮三十年》,在序里作者写到: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初写九州时,年纪不大,刚刚参加工作,意气风发。如今自己经营公司,觉得心已经开始老了。桃李春风一壶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写书的人和看书的人一样,大家都在慢慢成长。从年轻到苍老,幼稚走向成熟。年轻的时候想,这世界是自己的舞台,满腔抱负和才华都酝酿得足够把天炸开一个缺口,填补上一面五彩斑斓的镜子,照出心里那些喷薄的灵魂。它没有实质,时而灿烂灼目,像炼钢厂四溅的炉火。时而慵懒缠绵,犹如正午斜阳里飘散的尘埃。它是细雨里打伞的女孩,是岩壁上悬挂的壮士。它可以是很多很多,惟独不是苦痛,不是无奈的叹息。
然后书里的人物总在悲伤中拔剑,斩开满目的潮水,劈一条长路,尽头是幸福。他们站在燃烧的草原上,背景里烈焰烧天,沉默的影子看不清楚面容,只有兵器雪亮刺目。
后来长大了,经历了小小一些事情,发现原来再好看的兵器,也只是兵器。它犀利,直接,立断生死,而砍下去的那个瞬间,却有着道不尽的因果与沉淀。 说到底,最后的胜利,往往因为命运对你更决绝。孟子讲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劳、饿、空、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往往胜利得很疲惫,快乐着品尝忧伤。我的人生,我书里那些人们的人生,都是这样。我们会彷徨,买醉,消沉,懒惰,却从不停止前进。出生以后我们先学会爬,然后扶墙行走,在父母的注视下踯躅前行,直 到充满勇气地奔跑。我们作为人的最大勇气就是奔跑。当夸父长久停下来的那一刻,他已经死了。
无论未来的工作多么辛苦,我会一直写下去。无论多少人批评,我会一直写下去。
我写我的人生,我写我憧憬的未来和不曾实现的幻想。你能读懂,我们一起成长,我给你开心。你看不懂,不喜欢,那因为我们在这个时间点上并不合拍,而问题多数来自我自己。除了抱歉,只有继续加油。
这本书有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里的人们在残阳夕照中去坚持他们最初的理想。第二个故事里的人,向着 翻卷的黄沙垂缰疾进。他们一直都是我,一直是我仅仅想说的话。我不断在写,只是试图把这些东西提炼得更为准确和简单,借助着情感之笔直指人心。
这些东西是什么?
是理想和目标。
有一天我不再写作了,那一定是我已经失去了它。
无论你服不服老,事实是,我们都老了。
最近我查出了糖尿病,主席说他痛风,不过我们这次还是喝了不少酒。
人生的路,风风雨雨,总得说来,我们还是幸运的。
所以我们活得坦然。
也许我们已经忘了当初的理想和目标,也许我们没有。
主席最近痴迷于做鱼缸,我的爱好是偶尔写写文字。
最近比较得意的一件小事是女儿所在班的班级口号是我写的。

少年当负凌云志,自是人间第一流!我觉得这句挺霸气的。
元宵节后,东营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一时兴起,还我胡诌了一首打油诗:
夜来梨花开千树,晨起大地换新颜。
莫嫌飞雪妨春晚,遮尽人间行路难。

其实当时,还想到了前人的一句诗:
辜负故乡梅花好。

毕业以后,一直没回西安。
忽然间很怀念三十年前的青春时光。
今年是毕业聚会年,也开始想念很久没见的同学们了。
希望疫情尽快过去,聚会能顺利进行。
主席珍藏的美酒还贴着封条呢。
好吧,那就让时光静好,我们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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