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貌合神离
王娟采购完生日会的用品本打算直接回家，抬起手看手表，才五点过一刻，时间还早。这个时间彤彤早放学了，这会儿肯定在外婆家里玩耍。王娟放下手上的购物袋，就给彤彤外婆家打电话：“喂，妈啊，在家吗？彤彤也在家了吗？嗯嗯，好的，我现在过去，今儿晚上煮上我饭吧。程斌？他一般都要加班，我打个电话问下吧。”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挂断声，王娟才不情愿地翻着通讯录，找出程斌的电话号。王娟和程斌结婚八年了，加上结婚前谈恋爱的四年，两人已经熟悉到对方晚上打多少声呼噜，挤牙膏是从中间挤还是两端挤，早上为了率先霸占厕所的伎俩都了然于心，可奇怪的是，尽管两人互相不说话都不觉得尴尬，但真的可以做到一天对话不超过十句，连王娟都在怀疑，自己和丈夫的关系竟处成了舍友：同一屋檐下的住客而已，而唯一的具体连接就是彤彤。如果不是彤彤身上留着她和程斌的血，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可以说可有可无。万一哪天，她或者程斌觉得对方不顺眼了，可以随时离的吧。王娟也不是没尝试过修复这种渐行渐远的夫妻关系，还为此去找了情感机构咨询。每次情感专家说建议夫妇两人一起咨询效果更佳时，王娟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如果她可以把程斌叫来，还用得着咨询专家嘛。她红着脸有点沮丧地走出情感机构，甚至都不想回家见到程斌那张冷冰冰的脸。此刻，王娟为了确认程斌是否也回自己娘家吃饭，无奈地拨通程斌的电话。
程斌电话响起，可是无人接听，电话的主人正在开会。程斌结束会议，已经是电话响铃后的15分钟，他刚想回拨过去，看到王娟的短信发过来了：晚上要回我妈家吃饭吗？程斌不免有点苦笑，以前王娟都称丈母娘为咱妈，自己的妈就叫你妈，现在咱妈什么时候成了我妈了？程斌心想，这女人的善变都写在字里行间啊。他想了想，回了一个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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