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母亲斫木声中醒来,隐约听到她和人说活。
原来是陌生的钓者,开的汽车不知从哪来的,用专业的钓具来寻找乡野的乐趣的。
撮些许烟丝,将烟斗装满,反复着煮一壶浓浓的茶,这是乡野的慢时光,举起一把红木作柄的斧子,劈柴。
母亲说这段废料是桑树,我诧异于那些细密的纹络,那细线叫年轮,一轮一岁,中间的稀疏,是因为小树时长的快,越大年轮越紧密,我老眼昏花,点不清,估摸着大几十近百来轮。
树也有命吧?若是棵百来年的黄杨花梨金丝楠,也能长得蛮大了吧?那木材多半会供于厅堂之上,以资观瞻把玩,在我斧下的,母亲说了,是桑树,我不确定,反正,是废柴,我把斧抡圆了,咔嚓声中,它被修理成小木条,架成井字形,风干晒干,用来煮饭。
围墙外,一条南瓜成熟成金黄的颜色,在枯藤野草间,是因为个头小吧?被我母亲无视了很久了。
我点燃石楠木的烟斗,同样是树,据说现在五十年的石楠根榴都难觅了,这也是命,因为珍贵,所以成为讨伐的目标,伐得多了,就越珍贵,越珍贵,越想得到,越是伐的欢,这老树,就纷纷殒命。
还不如棵桑树。
我家后的大桑树,也好几十年了,收树的开价一百五十元,嗯,把它伐了劈木材也该值个一二百块钱吧?!所以不卖,也不伐,由得它长着,在夏天,落一地的桑椹。
若是珍贵物种,多半没活得这样自在,沦为买卖的货物了。
年轮用土灶煮一锅老菱,手边是码的整齐的木条,它们在田地里生长了几年几十年,如今被我塞入灶膛,燃烧。
公鸡在啼,那位钓者换了个位置,王二浜河面上,浮萍澭积,阻挡的鸭子前行的路线。
一缕炊烟起,老菱的香气透过铁锅上的木质锅盖,弥漫开来,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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