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写家族的情感,怨字当头,好像细数了很多不是。实际上,完完全全可以扭正一下那天措辞的酸味儿。今天就来念叨念叨那些难以忘却的与原生家庭相关的温暖,排名不分先后。
1.十一二岁暑假的一个早晨,天气不错也很凉快,我得到爸妈的准许,带着弟弟妹妹徒步去二十公里开外的石头沟二姨家。一路都是走国道,我们早早出发,路上买了一次冰宝露(一两毛钱的软装汽水),没有歇着,下午时分到达。
那个时候没有担心路上有车,也没有电话通报有没有走到地方,爸妈也不知道有没有提前商量和预演过,总之,答应我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痛痛快快地把两个不满十岁的小毛孩交给了我个大毛孩。这是何等的信任和运气!
2.大概八岁的冬天,四叔终于选定了结婚的对象,需要哥哥们帮忙出去送信请冯家湾的舅舅参加婚礼。最后这事儿落到正好休假的爸爸身上,我也有有幸得以跟随陪伴,坐在爸爸的自行车梁上,听着车轮吱呀吱呀碾在厚厚的积雪上……不记得路上都谈了些什么,至今都是非常非常甜蜜的回忆。
3.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新年总是有人会送我明信片,一般情况下,谁写给你,你就得给人回赠。我不敢收,收的越多越担心,因为从来没有过零用钱。时间越来越接近元旦了,过了这天就失去了回赠的机会,同学们就会觉得我是个只占便宜的人,我越来越着急,终于鼓起勇气跟爸爸要五毛钱。正在劈柴的爸爸耐心听完我的解释,掏了张五块的纸币给我,用轻松和信任的目光示意我,需要多少就拿去买。小时候几乎没花过钱,完全零认知,妈妈经常教育我们要节俭,这是一次暖暖的认知突破。
4.传言二胎政策要放开的时候,妈妈正带着妹妹不足一岁的女儿,总是劝我,有机会了也不要再生,趁着年轻好好享受该属于自己的人生。
5.小时候认字,全是爸爸教的,就拿会计不用的旧账本背面,用毛笔沾了蓝墨水书写大字,一百个字一本,正反面都有。我常常顺倒都能被下去了,爸爸就会满意地再写下一本。到今天也是夸赞我,那时学字学得又快又准。妹妹不肯静下心来跟着读,弟弟又小,到他们的时候爸爸也就不再强迫和坚持。
6.上初中前后各生过一次比较严重的感冒,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到乡卫生所,把我冰冷的脚放在她的棉袄里暖和。爸爸天都黑了还开着农用车跑去打吊针的学校后山脚下看我,那时还没有电话,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得到的消息,又怎样去得那么及时,没有让生病在我心里留下阴影。
7.六年级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我在红山根菜市场卖西红柿,晚上卖完被爸爸接回的路上,在农用车的车厢里和妹妹迎风歌唱……
……
虽然因为家境不宽裕,受过的限制比允许的自由多得多,也不妨碍我心里永存这些温暖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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