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但凡出生,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一样,没法自己选择出身,没法自己选择家庭或家人。平时,我们说缘分天注定。而这世上某个不为人熟悉的角落,却有这么一个拼凑的家庭,所谓的家人,都是后天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日本作家是枝裕和笔下的一个家庭。这个家里,奶奶初枝是房子的主人,她年轻时丈夫被人抢走,而后儿子儿媳也离自己远去,至年老了守着这间埋没在高楼堆里的老旧房子,靠养老金养着这群自己选择的家人,终得避免孤苦无依独自凄然离世。承担起父母亲角色的阿治和信代,原是一起杀死信代的家暴狂前夫的杀人犯,后两人一起投靠初枝,靠打工和偷窃一起维持家人生活。儿子祥太和女儿有里是他们“捡”来的,祥太小小年纪就跟着阿治去“工作”,屡屡得手。后来,为了掩护也去偷窃的妹妹,而故意被抓到。还有一个姑姑亚纪是奶奶收留的。
原本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从此有了家,有了爱,有了羁绊,有了秘密。有了想守护的人,便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信代害怕有里曝光又得回到那个只会打骂虐待她的家庭,于是自动退出竞争让出工作机会,即使这份微薄工资对她也很重要。初枝为了多得点钱好撑起这个苦难的家庭,一次次跑去前夫和情人的儿子那里讨“赔偿金”,一次次地承受别人的不屑和厌恶。祥太为了掩护有里,自愿被抓,最终导致这个家庭分崩离析。
虽然是拼凑起来的一家人,虽然他们的生活只能听烟花,只能吃无肉无油的面,只能改别人的衣服穿,可是,对于两个孩子,这就是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家人。初枝心疼地为有里擦身上的伤,亚纪最喜欢依偎在奶奶身上睡觉,信代紧紧地抱住有里,告诉她“爱你才打你,这是骗人的话”。即使穷得叮当响,即使为了她失去工作失去收入来源,也还是给有里买了一套新衣服。有里担心晚归的祥太,大冷天里坐在门口等他到深夜。没有漂亮的玩具,捡来的玻璃珠就是他们的宝贝。一起去了一次海边,欢乐的场景成为他们最灿烂的回忆。祥太没有来这个家里以前的记忆,有里不愿回到亲生父母的家里。电影宣传里有一句—“除了钱,我们什么都有”。是的,他们没钱,但有的是爱,是温情。
最后,祥太为了掩护妹妹有里故意被抓到,又因此摔伤了腿,这个家庭因此而被关注被报道。信代一口应承下所有的责任,一人担起罪名成了阶下囚。警察用咄咄逼人的口吻问信代,是因为她自己没生孩子所以才诱拐别人的孩子吧?孩子怎么称呼你的,是“妈妈”还是“母亲”?亚纪无法相信最亲最疼她的奶奶每月都去找她父母拿钱而和盘托出这个家的全部底细…
有里还是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只是她的妈妈依然不搭理她不陪她玩,为了打她而给她买衣服,有里终于学会了拒绝,但也无法避免,从此孤单无依的成长…祥太进了福利院上了学校,在一次看望阿治后回程的车上,在心里喊出了一句“爸爸”,这句阿治等了很久很久却没有听到的“爸爸”。
他们的生活全是偷来的,虽然快乐过,但是最后,一切都没了,又回到一场空。
终究是要脚踏实地自己奋斗,所得的幸福才能握在自己手中,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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