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是个赌鬼,和大多数赌鬼一样,输多赢少,日子渐渐窘迫。
媳妇气他不过,带着年幼的女儿回了娘家。家里家外就他一个人,更加是寂寞难耐,一有赌友撺掇他就板不住自己。
这一段时间警察抓赌严,这些瘾大的家伙把赌场挪进了山里的矿洞,这些矿洞还是日本侵华的时候修建的,虽然废弃多年,但是小日本修的矿洞就是结实,架上几根电线完全没问题。
华子这天又来这玩几把,过了午夜就输个精光,只能蹲在一边扒眼看热闹。刚才也不知谁从家里拿的点心,估计是过期的,华子觉得肚子不舒服,就出洞找地儿方便。
方便完往回走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一堆烂木头,有几只野猫趴在那里,再一细看竟然有一个小女孩在那蹲着,穿着一身看不清颜色的碎花衣服,齐耳的那种短发,很小,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此刻背对着华子,脸朝着矿洞的方向,这乌漆麻黑的也就那还有点亮。
华子心里觉得纳闷,难道谁来赌钱还把孩子带上了?大晚上的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外边等,这也太没正事了!
心里想着就往跟前走,想着把孩子拉起来,带回矿洞里去。嘴里就发声道:“嗨,你谁家的闺女啊?咋在这待着?走,叔带你……”
女孩闻声回了头,白白的一张小脸,华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仔细打量,小女孩脚上竟然穿的是一双木屐,那双眼睛黑得反常,夜色里像两个黑洞………没有眼白!华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僵在那里动不了。
小女孩回头看见华子,突然就张嘴叫了起来,是猫一样的叫声,凄厉哀怨的那种,一声一声特别用力,脖子跟着一伸一伸的,但是人始终蹲着,好像站不起来。
华子懵了几秒钟,用尽全身力气蹿了出去,疯了一样往矿洞跑。进了矿洞,里面灯火明亮人声鼎沸,华子做梦一样,什么也没说。
从此以后,华子再也没去过矿洞,彻底断了赌瘾。再后来,老婆带女儿回来了,一家三口过上了平静幸福的日子。
一天夜里,矿洞突然塌了半边,幸好有桌子啥的挡着,再加上那些赌鬼离洞口不远,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都爬了出来,没闹出人命,只是大勇的左腿断了。
大勇以前和华子还不错,那天华子正巧得空就去看看他,这家伙打着石膏躺在那里,两人闲聊了几句,大勇直说自己倒霉,华子劝他戒赌干正事。
大勇也说再也不赌了,矿洞那边越来越邪性,华子心里嘀咕,嘴上若无其事地问他为啥这么说。
大勇说,后来矿洞附近的野猫越来越多,叫得越来越瘆人,那么高的人声都压不住。
华子想了想说道:“估计那是人家的一个落脚点,你们在那扰了人家清净,嫌人太多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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