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高崖上头的铃响了,大队长喊着大伙到大场上集合分东西了。
虽说当年我只有几岁,但已经能够模糊地记事情。
和大人一起下到村子的“大场”上,很多人已经在那里了。场边上的大皂角树,就是会议的中心。大队长手里端了一个大盆子,里边有好多写好的号码,场上放着村里所有的家当,有各种干活的家具,还有驴。
大队长端着号码盆儿一边踱着步,一边给大家吆喝着。从他的声音中,我得知农业合作社应该是要散伙儿了,现在要把集体所有的家当分给大家。为了公平一点,就采用抓阄的形式,家族里的大人都认为小孩儿会带来好运,一致推荐我去抓。
村里面的人们有的抓了一个簸箕,有的抓上了一个箩筐,看起来都不是很配套的样子。像牛啊驴啊,不能够大卸八块地分,所以抓到牲口都是运气好的,那就是大奖了。
果然,那天我作为一个小孩给我们的家族带来好运,我抓到了一头驴。
虽说抓到一头驴在经济上是可观的,但这头驴也着实让人费心。
因为这是一头病驴。
在当时它站都站不起来。
大人们喊了几个邻居,用一条皮带穿过毛驴肚皮才把它抬将起来。好在站起来的驴子是能走路的,我们高兴地将它牵回,把它安置在窑洞的最里面,那可是家里最舒服的地方了。
驴子虽然自己不能自行站起来,但耕种庄稼还是可以的,我们细心地照料这头驴。后来,慢慢地驴子居然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村里的其它人家零散地分到了干活儿的家伙,逢到农忙就东家西家的去借,他们总是知道哪家分了什么东西。但作为驴子,别人是不能白借的,总得给一些报酬,所以我们更重视这头驴了。
病驴恢复后,它的本性也就被放大了。犟驴!犟驴!不知这是毛驴的通病还是我家这只特有,这毛驴脾气挺大的,经常在家里边发驴脾气,把家里的水泥食槽都弄烂了,干活时也不老实,硬生生地弄坏了犁铧,这着实让我们心里不舒服。后来我们家族的大伯和我父亲也要分家了,就将驴子卖了,将钱分了算球。
农业社离我们远去了,我们家获得了一头驴,总归这是一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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