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礼为尚
人生在世,第一要素为吃饭。
古人有“民以食为天”之说法,可见,“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的正确,由此引出村民“吃饭”这篇短文。
村民的饮食习惯,过去一般是这样:早晨小米稀饭,玉米窝头,一盘酸菜。有讲究的人家,另加一碟咸菜,或一碟香椿。在我印象中,香椿是招待客人的好菜。中午喝面条,就是高粱去壳磨成面,加上榆皮面,切成小块,或切成条状。晚上以小米稀饭为主,然后将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上。有些人家也吃小米粥,也吃高梁面搓成的鱼鱼,也吃高梁面蒸成的托托(城里人叫它:发糕)。
过去白面大米少,或者说纯粹没有,过大年包饺子,都是一半白面,一半高梁面。还不能吃,为什么?走亲戚用!
记得我小时候,身体不强壮,经常吃形状像圆锥体的驱虫糖块。过几天,随着排泄物出来,就有许多颜色发白、模样呈长条形的东西,医学上叫蛔虫。这种驱虫糖片不能经常吃,吃多了肚子疼,不吃肚子也疼。遇到这种情况,母亲给我檊一小碗白面,切成三角形状,倒点醋,放些葱末儿,再切几片鲜姜,连汤带面喝进肚,出身汗,肚就不疼了。仿佛那白面会治病,又好像是我想吃那碗白面,有意装出来的病。
过去生活不好是事实,人们没有抵抗力也是事实。拿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来说,足以证明天天吃窝头,和天天吃猪肉大米,绝对是两个概念。况且在那个年代,就是窝头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更何况猪肉白面大米?
我说的这个事情,是一种病,医学上的规范名称叫什么?我不知道,村民叫它疮。根据疮里流出来的黄水,又称黄水疮。过去这疮,不小心就会长在你身上。或许是上火感冒,或许是不小心碰破一点皮,或许是身上痒,多种情况,同时存在。比如你痒,你一挖,第二天,挖过的地方,就起来小水泡。过不了几天,那个玩意一天比一天大。父母一看,知道起疮了。然后吃药,然后打针。这种病还有个发展过程,当时吃药,不可能一天就好。你就心急,心急上火,疮也越大。怕误了上学,况且上了学,同学还说那疮传染。只好呆在家,等病好。现在很少有人生疮,主要原因是营养的因素,生活的因素。
以上简述吃饭,下面抄录我在北京时写得一篇文章,我想能够说明“礼为尚”这个问题。
今天(指2007年10月25日)中午吃饭时,看见一位民工吃饭的样子,想起一件我最讨厌的事情:吃饭吃出声音。
古人有许多“规范”标准,来纠正人们的日常行为。比如“笑不露齿”、“食不言语”等。笑不露齿,说明祖先没有刷牙习惯,牙齿不好看,以免露出让人笑话。食不言语,照我理解是一心不能二用。吃饭就想吃饭的事,睡觉就想睡觉的事。反过来讲,睡觉时想起吃饭的事,其结果可能是越睡越饿。吃饭时想起睡觉或其它方面的事,一是影响食物消化,二是不利于健康。其中原因,我没有研究,但我深知,专心致志,总比三心二意要好。
古人将吃饭喻为神圣。吃饭前,净手更衣,心存敬畏,还要虔诚、专心,这样才显现出家教与修养。长辈不动筷子,晚辈就不能先吃。吃饭中不能言语,不能有咀嚼、呼汤吃食的声音。吃菜时,只能夹靠近自己的菜,筷子张开的幅度也不能太大。吃完饭,碗要净,筷子要摆顺,轻拿轻放。
老家有“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之说,其中的相,无疑就是古人所说的礼仪。在此先将“坐”搁在一边,单说吃饭之“相”。
过去,人们将女人比作墙上的泥皮,剥了一层又一层,取义为随意。反映在饮食上,却以女性为“中心”。比如,家有婆婆,那掌勺的就非她莫属。等婆婆“走了”,儿媳妇才能登台“上场”。村民常说,媳妇熬成婆,意思就是媳妇掌勺了。这里一个“熬”字,是媳妇多少泪水写成的!其中甘苦,只有“媳妇”心中有数。
把这个“规律”往深处想,可反映出那个时代粮食的贫乏。掌勺之人,可凭自己意识,给不同人的碗里,或多或少地掺杂一些个人感情。
吃饭位置,以例说明。比如家有父母、儿子、媳妇、闺女、孙子,挨锅台的炕头,坐的肯定是母亲,炕中间为父亲,以显其尊。父亲与母亲之间,应该是闺女。父亲旁边自然是儿子。孙子随其意,想坐那就坐那。
儿媳妇不能上炕。只能蹲在地上,端着碗吃饭。
家中来了亲戚,坐其中,男女主人分别坐在其侧。这时候,小孩不能上炕同桌吃饭,可随其母,在另外一间房屋吃饭,或者是等“客人”吃完后,再吃。
以上所讲,自然是过去不成文的“规矩”。现在村民吃饭位置,大体同上。唯一变化的,是将儿媳妇请上炕,其“位置”,随其意。
村民对吃饭中的座次,反映在婚丧事宴中,比较突出。首次先定,陪席分明,其中讲究,实属礼节,有关内容,参见其它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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