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风月同天】专题征文‖春节回家不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12月24日,是平安夜。平安夜在外国人眼里,和我们的除夕夜一样。平安夜对于我来说却没有多大意义,无法是在群里跟朋友互道平安夜快乐,然后互相送些苹果而已,这远不及咱们的除夕夜热闹。
但这样一个的节日竟勾起了我一些儿时的回忆,大概是年关逼近的缘故吧!
网络图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和村里的孩子们一样,其实,我们倒不是说想着过年的大鱼大肉,或是枕头下那点儿压岁钱,而是只有过年了,我们才能见到想念已久的父母。
当然,你若真想知道我们想着点什么吃的东西,那只有父母从外地带回来的纸包糖了。纸包糖并不稀奇,现在也有卖,不过如今的纸包糖似乎没有以前的那么甜,那么让人垂涎了!
我的童年在农村度过,我们那个村子有两个特点,一是偏,二是穷。我们出村要先爬一个小时山,再走十几里路才到县城。我们一进县城就可以看到一个车站,四个轮子的中巴车从车站出出进进,灰尘扬得人一脸。
我们那时老想做一回中巴车,由于我们不出县城,根本没有机会坐,只有外出打工的人才有资格坐,像父亲就坐过。
“过年你回家吗?”,这一句话,我在爷爷写给父亲的信里看到过。信前面讲了许多话,信末,另起一行问了这么一句。
我2岁左右,我的父亲就外出打工了,他把我留给了爷爷解闷。我的奶奶在我还没出生就不在了,爷爷不敢再娶,怕后来娘待我小叔不好,因为那时小叔还才几岁。所以,爷爷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孤独了一辈子。
印象里,爷爷是个啰嗦的老头,他总和讲些我听不懂的话,和现在的他正好相反。因此,我压根解不了爷爷的闷,所以爷爷总希望父亲过年能回来一次。
网络图这封信寄出去后,就算过了元宵节,我们也收不到回信。
直到第二年柳树发芽时候,那封期盼已久的回信才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过年你回家吗?”,这一句话,久而久之,在爷爷的信里成了一句废话,空话,一分钱也不值!
后来,我记得村里装了一部座机,是村里唯一先进的家伙什。平日里,这部座机基本闲着,像爷爷喂的猪一样,只有等到过年才起了价值。
过年前几天,打电话的人都排了队,村长在座机旁喊:“每个人就两分钟啊!有什么事抓紧说,通了后先问过年回不回再说。”
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什么叫“几家欢喜几家愁”,现在懂了,心里却有些心酸。我们家总是在“几家愁”里面。没办法,父亲就是这么样的人,在他心里过年团圆什么的远远没有让家里人吃饱穿暖重要!这是他常年不回家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以前,我是不认这个理由的,现在我却挺佩服父亲能够坚持那么久不回家过年。
当“过年你回家吗?”变成了“过年了,你在那边也买点好的吃”的时候,我和爷爷不敢奢求父亲答案还有反转。
反转的是说这句话的角色。
一年,我外出广东省去一个工厂做事。在大巴车出发时,我偷偷做了一个决定:过年怎么也要赶回来。这个决定后来挽救了我一个遗憾,因为这个年是我陪父亲过的最后一个年。
人可能就是这样,对一些事是有怕性的,饱受了一些痛苦的滋味后,他就不想让自己和别人再去经受这种折磨。
那年年前,父亲老早就打电话问我:“过年你回家吗?实在回不来就算了。就是你爷爷,他早两个月就买了只鸡回来,说什么家养段时间好吃些。我是不信,鸡肉总是鸡肉的味道,难道让鸡浪费两个月粮食以后,鸡肉就变成狗肉、羊肉的味道了?唉!你要是不回来可就吃不到了,我们也吃……”。
“我回的,没说不回。”我还没等他说完,插话说。
“啊!你妈不是说厂里加班吗?说很晚才放假。”
“我一个寒假工,他们管不着。”
“哦,那你母亲回吗?”
“回,过年总要回去的嘛!再多的钱也挣不完。你以前不常年不回吗?我也没见咱们家发财。”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我本意是想告诉他一个道理,不知怎的就成了一种伤害和责怪。
良久后,电话那头才说话。
“回就行。”
父亲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
“读书的人把书读好就行了,跑出去打什么寒假工。他走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的,你问问他过年回不回,过年回不回啊?”
我忍不住地在心里偷笑,这嗓门村里除了我爷爷,还能有谁?
“好了,挂了,到家前打个电话,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我脑海里早已浮现出两个画面:一个是全家人一起围在圆桌上,热闹地吃着故乡的家常菜;而另一个是我和爷爷孤独地坐在那张破旧的老八仙桌上,他喝着闷酒,我扒拉了两口饭,一个人偷摸着躲到了伙房里去了!
网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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