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业樟听她喊外公,想阻止,但已经晚了。想了想,算了,早晚的事情。
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独立、能干、冷静的,即使被自己撩的偶露小女儿羞态,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看着她张皇失措的样子,他知道她是真怕,怕董令昌离开她。他忽然有点妒忌,如果有一天他遭此劫难,她是否也会这般紧张?
这时候他当然想不到,后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卢业樟,豆丁赤红着双眼,交出了那份外公封锁了近半个世纪的机密文件,从此,她成了整个家族的仇人。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卢业樟看着眼前苍白着脸的豆丁,胸膛的左面疼得厉害,刚才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如纸片在他怀里抖个不停,他紧紧抱了她好久,她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他忽然想起了苗苗。
奇怪,他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苗苗了。
那夜,滂沱大雨中,苗苗也如这般,朦胧着双眼,隐忍着,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公司的利益,猫小猫的苦心劝告,他硬着心肠,无视苗苗的失望心痛的眼神,说了声“结束吧。”
苗苗虽性格温柔,但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只问了声:“你决定了?”
“是!”他咬着牙根,逼着自己回答。
“好。”苗苗转身离去,再没回头。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在黑夜中如光滑的丝带般,熠熠生辉,让卢业樟久久难忘。
卢业樟天生喜欢长发,母亲猫小猫是,柳如枚是,苗苗是。在他心里,长发妩媚而多风情,是女性的魅力所在。
唯独豆丁是短发。
她的短发犹如她的人一样,清爽、大气、个性,带着一种倔强的美。
卢业樟看着她,满眼心疼和欣赏,这个女人,即使伤痛如此,也是如画一般的美好。
豆丁今天穿了件军绿色上衣搭配白衬衫、黑休闲裤,衣服简简单单却都是时尚单品,整体显得中性而高级。
这样的豆丁此时呈现出一种耀眼的脆弱之美,刺的卢业樟的胸口一阵阵发疼,同时也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
他卢业樟的女孩儿何须怕成这样?
他走出病房,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法国的卓阳正在酣睡,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调查漠尔市大毒枭走私案,猫头鹰一样的作息,昼伏夜出,睡眠时间极少,这不,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的睡去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电话铃声,他以为是在梦中,没理会,继续埋头大睡,但那铃声就那么响着,不屈不挠。
他半支着身子,侧耳倾听,原来不是做梦,电话铃声是从客厅里传来的,那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烦躁地掀掉了被子,赤着脚走进客厅,拿起了电话。
立刻,卢业樟那要杀人的声音通过大西洋的电波传了过来,刺的他耳膜嗡嗡作响。
“你丫手机是摆设?”卢业樟最讨厌别人不接电话了,心急火燎的有事情要商量,却四处找不到人,想到豆丁那害怕的眼神,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为了豆丁,他无论如何都要救活董令昌。
“哪那么大火气?你性生活不和谐?”卓阳悠悠哉,一句话堵的卢业樟哑口无言。
“少废话,你女朋友呢?”卢业樟不接他话茬,直奔主题。
论嘴上功夫,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卓阳的对手,两个人从大学时就如两只雄心万丈的公鸡一样掐架斗嘴,谁也不服谁,卢业樟屡战屡败之中,总结经验,得出结论:对于卓阳那样的狡诈阴险小人,要避其锐气,击其惰归,避其锋芒。
卓阳笑,阴森森的:“卢业樟我是不是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大半夜打电话找我女朋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你的那个谁办了?”
“你敢?”卢业樟怒道,一时间恨不得扇他几个大耳光。
当初他狠心斩断与苗苗之间的情缘,但多年感情,又是初恋,心里终究是放不下的。所以当他打听到苗苗在法国时,立即电话卓阳,让他好生照顾着,如果苗苗异国他乡受了一点委屈,他决不让卓阳好过。
“你看我敢不敢?”卓阳无视他的威胁。
卢业樟不想和他废话,服软了:“随你!你爱干嘛干嘛!你们正好郎才女貌。”说完他立刻心虚了,什么时候苗苗在他心里是这样的分量了?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你让丁琪接电话,急事。”
“她昨天刚去了非洲,”卓阳听得出他话里的焦急如焚,当下也认真起来,不再斗嘴,“非洲出现了一种新型的肠道病毒,情况很棘手,联合国卫生组织让她过去支援。你联系她了吗?”
“没联系上。”他打了电话,发了email,微信QQ,丁琪全没有回音,无奈之下,他明知漠尔现在是深夜,还是拨通了卓阳的电话。
卓阳知他定有生死攸关的事情,看了看时间,估计丁琪现在接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让他等会儿,自己用家里的电话打过去看看。
谁知那边电话响了许久,一直没人接听。看样子非洲的疫情确实很严重,丁琪吃饭时间还在工作,丁琪这人有个怪癖,工作时间任何电话都不接。
卓阳一直说她的“女华佗”称号与她的这种敬业精神是密不可分的。
卓阳又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他刚放下电话,卢业樟就像掐准时间似的,电话立刻就到了,“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卓阳声音弱弱的,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竟然联系不上。
“想尽一切办法,今天必须联系上她。”卢业樟命令道。
“照办。”卓阳和卢业樟是过命的交情,在泰国那几年,没有对方,就没有了自己。“说说是哪家妞妞,让你如此心急?”
卢业樟懒得和他闲扯,只说了个大概,嘱托他再联系丁琪,便挂了电话,他还得抓紧时间联系另一位。
卓阳还想再和他鬼扯淡一忽儿呢,谁知道他说挂就挂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心里一口气闷闷的,却发不得脾气,深夜惊魂似的电话扰他美梦,他还云里雾里的人家却挂了电话,估计也只有那位爷敢这么对他了。
卓阳正暗自苦笑着,电话响了,他知道是她。
“什么事情?长话短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到底是做医生的,即使面对着自己的男朋友,丁琪的声音依然很冷淡,和她在床上的热情似火截然不同。
卓阳嬉皮笑脸地撩着她:“十分钟只够我吃个开胃菜的。”他刚睡了会,体力恢复的很好,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撩骚正当时。
如果是在往日,丁琪一定反撩过来,但今日她却一反常态,“这边疫情不同以前,非常严峻,因为这次病毒是由水源传播,联和国已发出黄色预警。”
话刚说完,她就准备挂断电话,笑了笑,又温柔的来了句,“给你个大响波儿!”
卓阳微闭着眼睛,似在享受,他就爱丁琪这种冷淡如冰,又热情似火的双面女郎。
因为长年陪在神医身边,耳闻目染,卓阳也算是个医生了,开个小诊所绝对没问题。
对于肠道病毒的危害之大,他很清楚。
肠道病毒感染主要是由肠道中的的病毒引起的,水和食物都会受到肠道病毒的污染,比如生水、剩饭菜都有可能引起肠道病毒感染。
肠道病毒感染的传播源也很复杂,类似苍蝇蚊子之类的小虫子,都能传播,水源或者食物一旦受到污染,人体自身立即也会受到感染,最可怕的是肠道病毒感染可能会引起各种并发症,严重时会立刻危及生命。
非洲环境的恶劣,也为这次防疫抗疫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卓阳重重的叹了口气,丁琪又得好长时间不能好好休息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能让卢业樟那厮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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