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休息时间,就像梦里的一个布景,梦醒后,还是让人疲惫生厌的忙碌;梦中初开的花,在醒来时的黎明落败。无论做什么,或者逃避什么,生活总会从万千道路中回归初衷。生活就是干活。辛苦的奔波,是为了追求幸福,还是在虐待自己?我始终困惑,弄不清楚幸福这一概念,该用什么样的行动诠释。
我是极不满现状,总想去改变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不知怎样去改变。办公桌上,又是一摞文件,还等着处理。这两年,我像冬眠一样,职位还是原地踏步,小小的一个经理助理。于经理对我说小苏啊,工作要上心,等业绩上去了,我就提拔你。结果现在还没有影。这当官的开空头支票,就像放屁一样,不用付费,不用交税,全是口头上的自由。
小苏啊,待会帮我整理一下会议室,下午要开一个总结会。管行政工作的周姐。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职位,反正比我们经理官高一级。
我像碰见了福星一样,满脸堆笑,说我马上就去。不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连笑肌都不配合,但愿不是苦笑。
还有,你去秘书处找一下小雪,刚招进来的,一起去安排。记得要提高效率,不能误了下午的总结会。周姐又嘱咐道。
我说知道了,就去了秘书处,找到了小雪。这让我吃了一惊,那小雪竟是宁雪辰。
我走上去寒暄了几句。初来乍到的,她显得很谨慎,又有些胆怯,让我忍不住想笑纳窘迫的样子,完全跟在店里碰见时的微笑扯不上关系。
我说这真是缘份呢,天涯路太远,遇在咫尺,你我在此相遇,也算是生活好歹命中一次主题。
宁雪辰淡然一笑,说你嘴皮子功夫还是那么棒,能说会道的,早知道你在这高就,我早来投奔你了。
我忙一摆手,贴在她耳边说我现在也就干些端茶递水的活,咱还是低端瞎忙。对了,怎么都叫你小雪呢?
方便呗,总不至于叫我小辰吧,多老气的名字,你们那位周姐,人怎么样?
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说人很漂亮,又能干,是个女强人,我看你眉清目秀,前途必定光明。以后叫你雪辰啦?
都行啊,借你吉言,争取步步高升。去工作吧,免得让领导撞见,又心生怨气了。
我在心里笑,亏你这么聪明,还能明白我的话,说你眉清目秀,不就是凭脸蛋驾雾腾云?现在就有这条捷径,尤其是从事这样的岗位,岂不司空见惯,装什么单纯?我在前面领路,去了会议室。
把桌椅都擦了一遍,摆放整齐,又去整理视频投影设备,备水、印数据表、整理文书材料,忙得不可开交。快到中午的时候,佳佳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别等了,我中午不回去了。就和雪辰在单位的食堂里吃了顿饭。
雪辰说晚上请你吃饭,算是招待老前辈,以后多帮我一下。
我说这都容易,谁让我们有缘,还这样不得不聚首,不帮你帮谁啊?
下午倒是轻快了,难得偷闲,就坐在办公室里等待召唤。我登陆聊天室,发现一个一个名叫陌上尘的人,查了一下资料,只知道是个女孩,地址却不知何方。
我问good afternoon,按下发送按钮。过了良久,还没有回音,心想你不聊天,来这里干嘛,肯定又遇到伤心事了,这我有经验,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了。不是她不想说,是她不知道跟谁说,值不值得说,怎么去说。
我又问道,你是哪里人,说一说,我们或许会似曾相识,或许你就在我的周围。
陌上尘还是一言不发,我发过去的文字,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复。我又打了一串问号过去,见状如前,又发过去一串叹号,就不信你还能经得住这三番五次地“骚扰”。我就有这么个优点,死皮赖脸的纠缠。知道走近聊天室的人,毕竟是满腹的话,正寻人诉说,只要我坚持不懈,再严实的口也会被我敲开,蹦出几个字来。
不出我所料,陌生尘回复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烦人?
我说你真是一字千金啊,我都打算将我的话划上句号了,你正好又给我续上一句。
陌上尘说,不想说算了。
我说不是我不想说,是你的尊口难开,肯定又遇见了不顺心的事了,想开点,何必这样呢?苦到深处自转甜,好事与你不过几步远---------正敲打着键盘,周姐来了,就匆忙来了“急刹车”,输了一句“我老板来了,我走了,你要快乐点”,就匆忙下线了。
原来上午复印材料的时候,忘记了其中的一部分,都是急忘了。周姐要我马上去准备,我马上去了印务室。心想真险,让她发现了,估计又得把我当“典型”了。听说她扣工资挺残酷的。
下班后,雪辰过来找我吃饭去。
我说算了吧,改天也行。雨辰不依不饶,说凡事莫过于凑巧,赶上就好,就别推辞了,去轩园楼怎么样?我答应了。
我掏出手机,给佳佳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我也就挂了电话。
雨辰在我前面走,我觉得她是那么美,像我的佳佳,一头黑发,随风飘逸,能闻到点点发香的气息;脖上系着一块有着小星星的棉布靓丽小方巾,俏丽可爱;略显棕色的头发,与方巾的搭配相得益彰;上身是棉布单衣,下身着一紧身牛仔裤,显得腿更修长高挑;手里提一个黑色的皮袋,看上去那样自然、舒服。
前辈,快走啊,发什么愣啊,这里又没什么饭吃的。雨辰回过头,突然抛来这么一句,竟然吓了我一跳。我连声笑着点头。从没认真看过她,竟也这么迷人,不禁让人心生荡漾。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这句话从一定意义和情境下理解,也有几分道理,那些文人墨客写下的冷飕飕的文字,有时让人不得不叹服。
轩园楼是家特色小吃店,环境比较优雅,与外面那小吃一条街相比,这里倒雅静得多。值得提一下的是,有时店门侧后的位置,会有一个身着丝质旗袍的女子,在抚琴弄曲,别有一番风味,古韵遗风,倒也不奇怪。轩园楼上下两层,楼上是吃饭,楼下是品茶,而且从一楼上,从二楼侧面下去,这也给品茶提供了一个好环境。
我们就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主要是因为不太饿。很少在一起,所以想聊天的冲动,或许盖过了腹中的饥饿感,总有足够吸引你的东西,让你对饮食望而却步。所谓“废寝忘食”,就是志趣所投,欲收而难回。
前辈,解放路上那个书吧,也是你开的吧?
我说你别叫我前辈了,叫得怪瘆人的,叫我云涛就好,那书吧是我女朋友开的,就是闹着玩,没有多少收益。
雨辰说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觉得那是你们的夫妻店,你女朋友做什么的?
我说怎么说呢,不知该怎么解释,算是自由职业者吧,平时给报社投个稿子,或者写写策划宣传之类的东西,反正不务正业。
那是你说笑了,虽说行行难,但行行都能出状元郎,你也不能说不务正业啊?
这不是咱们的悄悄话嘛,不能让她知道的,你呢,嫁人了没有?
雨辰一笑,说我像是有人要的样子吗?
我也笑道,你实在没人要,找我报销。雨辰吃了一扣“葱花卷”,说不说这些了,吃饭还整出那么多事来。
我趁着上菜的“空挡”,给佳佳发了条短信,让她先吃,不必等我了。雨辰见状,就在一边笑。我说自古男人多磨难,到我这里更不一般啊。
从侧门出来,送走了雨辰,我也挤公交车回家。一双双疲惫的眼睛,这是工作携带的附产品。昨夜星辰今又是,人来车往非同时。
十里白杨--par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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