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阳谋?那就是对方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也不得不往里面钻。
曼陀算尽了所有人,她笃定事情一定会想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正如她笃定只要她有危险李昞就算是不顾一切也会来救她。
也正如此刻,她被李昞抱在怀里,她也笃定李昞熬不过佳人醉人的笑,抵不过和风细柳的软语呢喃。
前者是因为李昞喜欢她,后者也是因为李昞喜欢她。
可是她算错了,她最想不到的事是李昞什么都没对她做而是把她扔进了浴桶,然后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她算对了是因为李昞爱她,她算错了也是因为李昞爱她。
“阿嚏”
“当时我一时情急,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曼陀不要介意。”
“阿嚏”
“这件事是世叔对不住你,这样好了,在你养病期间,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对世叔说,世叔一定满足你。”
“阿嚏”
“曼陀,不然这样吧,你想怎么骂世叔就骂吧,世叔绝不还口。”
“阿嚏,世叔言过了,曼陀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曼陀若是如此就是还在生世叔的气了。”
“阿嚏,世叔这话好没道理。”曼陀红着鼻子一扁嘴,竟显出了几分娇憨,倒是让李昞一下子怔住了。
曼陀见此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将李昞唤醒,倒是让李昞有些坐立难安了:“那个,曼陀,世叔给你拿个手炉去…”
“李世叔…”
李昞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曼陀,脸上带着三分讨好三分不知所措还有四分的似水柔情,倒是让曼陀有些尴尬,不由得暗暗埋怨自己,于是羞红了脸半低着头道:“世叔不必如此,曼陀本就没什么大事,只是略感风寒…”
话音未落,只见李昞小跑着到了床前:“这风寒可是个大事,曼陀怎么能这么不对自己上心呢。”说着还贴心的将曼陀身前的被角向里折了进去,曼陀连忙伸手阻挡,刚刚好碰到了李昞的手,看上去就像是曼陀有意伸手拉住李昞一般。
曼陀的手如触电般收了回去,而李昞此刻眼前只有那一只白嫩嫩的柔夷,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握了上去。
“李世叔!”
“曼陀可有心上人?”
“李世叔”曼陀假作严肃,“曼陀十分感念世叔的救命之恩,更感激世叔未曾…”
“那等乘人之危的事,李某还不屑为之。”
“曼陀知道,世叔是君子,曼陀也十分敬重世叔…”说到这里,曼陀低下头,羞红了脸,她也接受了十几年的闺秀的教育,“敬重”一词已经是她能够说得出口的最情深义重的话了。
李昞闻言,执起了她的手,面上十分激动:“曼陀,我…”
曼陀甩开他的手,“世叔请自重”然后转过头挤出来几滴眼泪,又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曼陀与杨将军府上长公子已有婚约,只能多谢世叔错爱…”
“曼陀,你…”李昞直直地看着曼陀,自嘲地笑了笑,“是世叔的错,曼陀这大好年华,怎可浪费在我身上。”
“郡公…郡公切莫妄自菲薄,是曼陀福浅…担不起郡公厚爱…”
“曼陀,你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那杨坚…”
“我愿还是不愿,郡公难道不知吗?”
“好!好…好,曼陀,我就是拼了这老脸不要,也一定会向你阿爹求娶你。”
曼陀正要说话,只听外面传来了一串清丽的声音,“李世叔,二姐”接着便见独孤伽罗推门走了进来。
曼陀见此连忙把手从李昞的手中抽出,朝伽罗笑道:“伽罗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二姐,你没事吧?”
“没事了。”
“二姐中的是什么毒啊,说来李世叔府上的医者还真不错,解毒的速度还真是快,咦,二姐你脸红什么?”
李昞虽说没对曼陀做些什么,可是她自己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可是连摸带抱的,也亏得李昞忍得住。
李昞见此,心中一荡,然后又强力压了下去,对伽罗说道:“伽罗,你阿爹可来了,我有事要同他说。”
“阿爹就在门外呢,世叔有事就去说吧,二姐这里有我呢。”
门外,独孤信正在来回踱着步,就连李昞走到他面前他也未曾发觉。
“独孤兄”李昞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独孤信深深地作了一揖。
独孤信赶忙将他扶起:“李贤弟何故如此啊?”
“独孤兄,我对不起你啊。”
独孤信闻言已知是大事不妙,但并未表露,只是顺着李昞的话说:“此话怎讲啊?”
“曼陀她…中的其实不是毒…而是…是…”
“你不必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是真心对曼陀的?”
“自然是真心的,真的不能再真。”
“那好,我这便向杨家退亲,贤…郡公爷择日来独孤府上提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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